【Underfell】月夜

*涉及人物sans,papyrus,frisk,chara


你应该在走过那个拐角处的时候就意识到有哪里不对的,但是直到拉开自己的车门的时候,你才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你。

尖锐物体刺破空气的声音从你的身后传来,你顺势往右手边一滚,那个东西咣当一声打破了车窗玻璃,车子尖锐的报警音刺耳地响起。如果在闹市区,这样的响动能够在十分钟内就把警察叫来,但是很不幸,你把车子停在了很偏僻的地方,所以还要多久警察才能闻讯赶到,你心中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大口地喘着气,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腰,虽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但是鲜血还是被刮到的部位不停地流出来,皮肉翻开后传来的腥气味在冰冷的空气中显得尤为刺鼻。

袭击你的人是一个矮个子,在这个国家,你一向会因为身高问题而被人调侃,可面前这个骷髅却要比你还矮上几个公分。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大概有你的手掌那么长的小刀,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折射出明晃晃的亮光。

那个骷髅喘着粗气,空洞的眼眶中泛着红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你。

“你为什么来杀我?”你一边问脑子里回忆着自己最近的动向,“难道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人吗?”。

骷髅摇了摇头——在他摇头的时候,他脖子上那个钉环项圈露了出来,让你模模糊糊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一点点沙哑,同时被刻意地压得极低,然而这种正是因为过于低沉,反而让人下意识地将精神集中在上面,因此又显得特别清晰的说话方式令你印象深刻。他说:“虽然不知道你惹上了什么麻烦,但是和别人没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你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中的匕首。你的背后是汽车坚硬的钢板,这意味着如果下一次匕首挥出的时候,你并没有可以后退的空间。

他咧嘴笑了一下,这个笑容非常地不亲切,甚至可以说像是某个绑架犯对着孤身幼女时会露出的表情。“如果你关注新闻的话,或许最近‘月下杀人犯’被逮捕的事你应该会很清楚。”他的声音非常的急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追赶着他。“警察认为他们抓对了人,只要在这个月夜没有再次发生凶杀案的话,那个人就要被执行死刑。”

你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个钉环项圈看上去这么眼熟了。上周在旅馆吃午饭的时候,你头顶电视中的记者大声嚷嚷着“嫌疑人家属”时,出现在上面的就是这么一个家伙。你对新闻关注得一向不多,却也知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月下杀人犯”事件,就是说在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出现的,残忍的犯罪行为。受害者在偏僻的地方被发现,开膛破肚,血流满地。这种犯罪行为让很多报纸将凶手与开膛手杰克做类比,然而杰克至少杀害的对象都有着共同职业,而月下杀人犯的目标却完全不存在共同点。

你慢慢地眯起了眼睛,故意用一种极慢的语调说道:“哦。”你的脑子与此同时正在飞快地转动着脱身的办法,“……你是那个被逮捕的家伙的亲戚。”

“Papyrus不会是杀人犯。”骷髅嘶嘶地说着,手里的刀因为主人的激动而晃了几晃,“我是看着我弟弟他长大的,那个家伙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他是个蠢货,你明白吗?”

你没有吭声,因为你知道他这句话并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他是个蠢货,喜欢搞一些没有人感兴趣的谜题,痴迷于研究各种各样的酷刑,喜欢夸口说自己是最凶恶的骷髅,总是强迫别人叫他Boss,穿衣打扮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立志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比谁都清楚他就是这么一个蠢货。但是,”骷髅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那么激动了,他停了一下,眼神闪烁着诡异的光,“他不可能去杀人,去杀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人。”

“……………………哦,是吗?”

“我在会见室见到了他,他看到我的第一秒就大喊大叫说这不是他做的,害得警卫不得不强行介入,把他拉去再打一针镇定剂——他们说我弟弟疯了,说他在发疯的时候杀了人。但是我知道他没有。”现在,骷髅的眼神比那个嫌疑犯更像是一个疯子了,但是他的语调却慢慢地和缓了下来,轻轻地,像是叹息一样地说,“他跟我说,跟我说想想办法,他这么向我要求了——我又能怎么办呢?”

他的刀甚至比他最后一句话要先出手了,“抱歉了,孩子,”在你跌跌撞撞翻倒在雪地里,伤口被雪跑得发麻,甚至都搞不清又有哪受伤了的时候,骷髅用一种你从未听过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点点温和的坚定语调说:“看来你只有去死才行了。”

你试图爬起来,腿还在因为刚刚骤然的行动而有些发软,但是骷髅已经再一次扑了上来,他的刀尖直接指向你的喉咙。你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骷髅的手腕,这是在比试力气,可是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进一步撕裂的伤口在暗示你,这样下去你说不定是输家。

你发凉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颤动着,刀尖正在一点一点地垂下来,矮个子的骷髅没有说话,你只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那种充满着决心的疯狂。

但是你还没打算放弃,因为你也有继续活下去的决心。

你一口咬中了骷髅另一只在跟你角力的手,你不太确定牙齿咬在细细的指骨上会不会真得有效,但是从他一瞬间力道的卸去,你推测它奏效了。你趁机一把把他推开,猛地翻身跳了起来,血液湿答答地留在两个人的衣服和冰冷的雪地间。骷髅也同样爬了起来,喘着气,他手里的刀再次挥舞了起来。

你掉头跌跌撞撞地朝着闹市区跑去。

冰冷的感觉从你的伤口处传来,今天是个很冷的夜晚,所以你感受不到特别尖锐的疼痛,相反,那个部位像是已经脱离了你的身体一般的麻木感顺着小腹一路向上。你来不及检查伤口到底有没有伤到更糟糕的地方,只是用冲刺一样的速度向前跑去。湿滑的柏油路地让你的脚腕险些被扭到,但是你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快——或者你觉得自己越来越快,甚至两只脚已经脱离了主人的意志开始自己向前。你已经跑过半条街,冲过胡同的拐角,冲上一个狭窄的坡道,然后你的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摔了个头晕眼花。垃圾桶被踢倒而桄榔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痛。臭气弥散在空气中,而脏水泡湿了你的外套。

那个骷髅将体重压到了你的身上。你只能注意到他的手上拿着那把匕首,而瞄准了你的右眼的匕首晃得你脑袋仁痛。

明天早上,自己的尸体将要在这样一个泛着恶臭的地方别人发现,甚至因为没有马上被人发现而变得腐烂的情形在你眼前一瞬间地浮现。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心中的斗志像是因为过于急促的喘息和终于开始出现的发钝的疼痛而急剧升起。“干掉他”这样的想法从渐渐发热的脑子中出现。你吃力地用手抓住后腰处的物体,打算和这个骷髅拼一个鱼死网破——

然后是枪响,火花,什么人的一声哀嚎,像是有一个军乐队冲入了这里一样,压在你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

十分钟后,一个警官递给了披着毯子的你一杯热巧克力。

“我们接到电话说,有车辆报警器的声音,所以赶了过来。”其中一个警官这么说道,“没想到居然会在去的路上遇到了你们。”

“谢谢你,警官……我简直难以想象……”

“他大概是以为,如果能够在这个月夜再增加一位被害人的话,那么他的弟弟就会被无罪释放。”警官用带着些许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个被带上警车的骷髅说,“结果他现在却要因为故意伤害罪,甚至加上杀人未遂而被捕。可怜的东西。”

是啊,你随声附和着,将杯子里最后一口热巧克力喝光。

“你需要去医院吗?”递给你热巧克力的警官和善地问你说。

“谢谢,不用……它们比我想象得要浅很多。我想我还是回家比较好。”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的车就停在那边……虽然有点漏风。我正发愁怎么把它开回去呢。”

“那么让我记一下您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们就可以……”

“我们为什么不边走边说呢?”你提议着,“我有点冷,想尽量节省一些时间。”

“……我不太确定这是否合乎规定……不过哦,好吧。”警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道。你注意到这人笑起来的样子很温和,也非常地好看。

“我的名字叫Frisk,”在上车的时候,警官坐在了你的前面,用那种宽慰人的,柔和的语气问道,“你呢?”

“我?我的名字叫做Chara。”你这么说着,拿起了脚底下的铁丝。

月下杀人犯换个杀人方式,还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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