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蝙蝠侠/超蝙】似小狗般地努力亲吻,如小猫般地寻求温暖.01

Summary: 他就只是平静地凝望着他,当布鲁斯因为他揉他的耳朵太用力而下意识地微微偏了偏头时,他便干脆彻底放松了力气,改成像是在对着他的耳朵进行摩挲着似的,不紧不慢地抚摸着他。

这是一个没有威胁感的信号,不仅如此,看起来回答它也并不会让自己落入什么可能的陷阱。所有的这一切都压在布鲁斯的心头,以至于当他开口时,他自己也觉得那很顺理成章地回答了超人说:

“左边还有一点痛。”

Note: 四代超蝙,一个初出茅庐的蝙和出道多年超的d/s故事。虽然是d/s,但是有很多的h/c,虽然是h/c,但是不知为何又有很多的d/s。



“……你还记得自己当时和阿尔弗雷德说了什么话吗?”

当这个问题响起来的时候,本来平静地目视着前方的布鲁斯下意识地向下瞥了自己的眼睛,他就这样做了一下这个动作,随即又像是意识到这是一个令人难以容忍地挑衅似的抬起了他的眼睛,当他的目光落在站在远处的超人身上的时候,他的目光颤动了一下。

但是他没有动。

他的嘴巴也没有动,他的手也没有动,他跪在地上的双腿同样没有动。

就像是中了石化术一样的,重新将视线向着前方望去的布鲁斯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他仍旧维持着双手反剪缚在身后的样子,规矩、认真,就好像忽视了刚刚超人的问话,完全装作没听见的男人并不是他一样。他的这种行为果不其然地引起了超人从远处发来的一连串的轻笑,而当他终于冲着他走过来时,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布鲁斯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轻跳了一下。

现在,超人正坐在布鲁斯的面前。

他坐在那张深绿色的毛绒沙发上,两只胳膊撑着自己的大腿,身体向着跪在地上的布鲁斯倾来的方式看起来极度的温和、耐心。他看起来就像是根本不会对布鲁斯刚刚做的行为发脾气似的柔和地注视着他,而一直到布鲁斯开始因为这个人长时间的注视而开始有些不安地眨起他的眼睛时,这个男人才倏地轻笑了一下。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布鲁斯的耳朵,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布鲁斯的第一反应仍旧是向后躲闪,但是某种更加严肃的,他不会在此时退让的自尊让他再度地定在了原地。

“你的耳朵怎么样了?”

这是个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问题。

因为超人这么说而微微有点吃惊地瞪大了眼,但是在和他对视时,就已经将惊异的神色从脸上抹了去的布鲁斯冷淡地望向他。

这让超人再一次没有忍住地发出了一阵的轻笑。

“别像是见到了棍子就要躲到柜子下面的猫似的。”他的声音,温柔而又怜爱着的,不紧不慢地训斥着他说,“我在问你——那次爆炸以后,你的耳朵到底怎么样了?”

他又花了几秒才意识到超人问这话是真的在关心着他——既不是对他居然会蠢到直接站在爆炸现场差点被炸晕过去,还暴露自己身份的严厉斥责,也不是焦虑万分,一遍遍摸着他的耳朵,想要知道布鲁斯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的无法掩饰的关切。

他就只是平静地凝望着他,当布鲁斯因为他揉他的耳朵太用力而下意识地微微偏了偏头时,他便干脆彻底放松了力气,改成像是在对着他的耳朵进行摩挲着似的,不紧不慢地抚摸着他。

这是一个没有威胁感的信号,不仅如此,看起来回答它也并不会让自己落入什么可能的陷阱。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二十分钟,而倘若他连第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的话,那么今天他们在这里的“放松训练”注定又要只是徒劳无功。

所有的这一切都压在布鲁斯的心头,以至于当他开口时,他自己也觉得那很顺理成章地回答了超人说:

“左边还有一点痛,”那是他在试图解除吉尔·科尔森脖子上的炸弹时受的伤。近距离地受到声波的爆破很容易导致长时间的耳鸣甚至永久性听力降低乃至耳聋的现象出现,但是“基本已经好了。”布鲁斯面不改色地回答说,毕竟比起当时自己可能暴露的身份、被警察逮捕、从天上落下,差一点点就葬身车轮子下面的经历来说,一点点耳痛实在不算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伤处。“它很快会好的。”

“你还是应该对你的耳朵更好一些,”这么说着的超人又用手挠了挠布鲁斯的耳后,很亲昵的动作,除了布鲁斯因为自己的耳朵并不习惯被人触碰而忍不住变红了之外,一切都很正常,“听觉细胞一旦受损就很难恢复,而你总不能以后戴着助听器去出门打击犯罪。”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布鲁斯当然是会戴着助听器出门去打击犯罪的。

但是超人在他试图辩驳之前就轻轻地歪了歪头,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就让所有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强说“我不在意”的行为显得愚蠢乃至匪夷所思。

他终究还是将头低了一点下去,当他的额发从前额垂下,嗒嗒地落在眼前的时候,超人用另一只手温和地将它拨开。“你从那场爆炸以后听东西都会无意识地出现侧头,”他甚至跟他解释,“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你的耳朵还有着一些需要被解决的问题。”

这是一种不紧不慢的态度,而考虑到布鲁斯本来预计的是更加强烈的“你不该这么去做”,“你该小心一点”,“上帝,这件事迟早会害死你”的回应,以至于当他听到超人说时,他感觉又惊惶,又有一点不耐烦。所有的东西都浮现在了他的鼻子和眼睛之间的那一小片颧骨上。

这就让超人再一次没有忍住地低笑了起来。

“你就像是对所有的事都感到不满的猫。你是个很难被讨好的小家伙,是这样吗?”他揉着布鲁斯的耳朵的手略微地用了点力,那种一边被人用着温和到像是打趣,不带有一丝讽刺或者贬低的语调这么说,同时还要被人揉着最涉及自己安全的头部的感觉并不是很爽,事实上,他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不停侧过头试图躲开超人手的方式,真的就好像打着喷嚏躲开主人抚摸的猫。

但是当超人的手停止移动地放在他的下颚还有耳鬓,当他不再微笑,而是安静地望进他的眼睛,以一种比他早出道了十年的前辈的方式平静地望进了他的眼睛,就好像他在此刻要看的并不是布鲁斯那不耐烦的挣动还有不知为何总是会引超人发笑的行径,而是某种更深的,存在于布鲁斯灵魂深处的东西的时候,布鲁斯跪在原地。

他让他看着他,保持着身体的挺直。

他没有动。

“好孩子。”然后,他听到超人在这么说。“好孩子。”他的手以一种奖励的方式开始移动,这一次他避开了布鲁斯讨厌的后脑,而改成轻抚他的脸颊还有面部,让布鲁斯在再一次的躲避中,有足够的空隙和时间,在几次犹豫和思考后,慢慢地让自己的鼻梁去摩挲超人放在那里的大手。

“……好孩子。”超人再一次用赞赏似的语调,鼓励着他说。“好孩子。”他喜欢听超人这么说,虽然这事听起来有一点点的变态,但是一边被人抚摸着脸颊,一边听到别人赞赏的言辞并不是蝙蝠侠特别经常能获得的。当他用他的鼻尖拱起克拉克的手心时,他感觉到那只手就像是要回应他似的,更加用力地在他的鼻子上揉了揉。

“好孩子。”克拉克再次说。

布鲁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发热。

他确实感受到了一点顺着自己蹭着超人手心的鼻尖向下,直达自己的心脏,直达自己的胃部,直达自己的每一处角落的,让身体变得暖洋洋的▇感。

 

一切都起源于他很久之前对莱斯利的一次通常拜访。当然,蝙蝠侠受伤之后不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医院的手术室,既然如此,有一个相熟的医生,一个既是自己父亲的同事,又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医生,对于蝙蝠侠来说是一件非常方便的事。

只不过,就好像任何一个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总是充满了过多的担忧,过多的关心,即使在知道一些问题会惹孩子不高兴,却还是会忍不住问出口的长辈一样——

当莱斯利一边替他从他的身体里取出那个该死的子弹,一边为他重新上好绷带裹好消炎药时,她多少有点担心地望向他:

“你有多久没有睡觉了?”

这是个他从一开始就再担心莱斯利会问的问题,而一旦它被释放到了空气中,布鲁斯就相当敏捷地进行躲避:“阿尔弗雷德和你说过了。”

“才不是那样,你看看你的眼睛。”她的手放在布鲁斯涂了眼妆的眼角四周,即使是用黑色的眼妆遮掩,在她的手指下,深深的眼袋还是变得非常的明显,“你看起来有很多天没有睡过觉了。别的不说,你来我诊所的次数,这两周是平时的三倍还不止……”

这是个蝙蝠侠同样注意到了的问题。

“他的速度似乎变慢了。”那些混混们会在私下里悄悄地讨论,“他看起来跟刚出现那会儿不大相像,我甚至怀疑真正的蝙蝠侠是不是已经跑了……”

长时间的失眠让布鲁斯反应迟钝,躲避拳头,回避子弹的动作都比以前的耗时多了不止一星半点。当他上一次差点被人打晕在地上,全靠着某个大都会的同行的降落才没有被人揭下头罩时,那个男人也是用着同样的目光在望向他:

“你的反应变慢了。”

“用不着你管。”

“如果你还想做你现在的工作,又不想让我每天都过来确认一下情况的话,我觉得多少还是关我的事的。”他的语调听起来很平静,但是与此同时,他的眼睛却说明他很严肃。“蝙蝠侠,”他冷淡地称呼他,像是为了表明他并不是作为一个三十多岁比他多活了十年的长辈对他进行的理所当然的关心,“我是从同事的角度向你提出这样的建议。”

“我不需要你来哥谭确认状况。”布鲁斯说。他正从地上爬起来,试图确认那些混混手机里的信息,他们一定是在跟什么人进行联络才能拿到这么多的军火武器。“你在自作多情。”

“我觉得一声‘谢谢’可能比这个听起来更悦耳一些,不过……”随便吧,超人耸了耸肩。

他似乎并不在乎蝙蝠侠对于自己的冷淡,不如说,这个在传说中像是天神一样的男人对蝙蝠侠倾泻了足够多的耐心。

“我刚做超人的时候脾气也没有很好。”他有时看着他,在他试图骑着摩托直接冲下几十级的楼梯时,他会靠在楼梯的拐角处,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但是到你这种程度的冷淡倒是真是非常的罕见。”

“……我不需要一个无关人士在这里指手画脚。”在意识到保持数十分钟的沉默并不能阻止超人的注视,反而,让他那若有所思,就好像是一个将要关服的游戏中早已通关的老手去望着仅剩的刚来的新人似的目光愈演愈烈。

“你在碍我的事。”布鲁斯说。

“或许吧,那,对不起。”超人的声调很温和,但是他仍旧在跟着他。“我觉得你需要一定的休息。”他突然再次开口,“不然你的效率会越来越低,你会因为这件事而烦心,于是工作的时间更多……一切都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这是让布鲁斯觉得很恼火的一件事。

他不需要有人来到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人生前辈似的方式,装模作样地来指点自己。

可是超人说的是对的。

“我确实有可能工作压力有一点大。”在莱斯利面前,承认这个比跟超人承认会来的更加容易,更何况,他还有求于她。“我需要一点安眠药,两罐……不,我想是三罐……”

“而在你把自己▇成药罐子之前,我必须要想办法阻止你。”上了年纪的医生抱起了双手,“你上一次找我开安眠药是什么时候?”

……是半个月?还是一个礼拜之前?

“你找我开安眠药的频率正在变得越来越高,而知道自己的患者正在▇药的情况下给他继续开药并不是医生应当所为。”她把布鲁斯的行为说的就好像他是在▇红冰还是怎么着,但是老天在上——

他就只是想要一个安稳觉,他想来两颗药丸,然后他就可以闭上眼睛。

在急速下坠的睡眠里,不用思考自己到底错过了一些什么,会不会有人在他没有工作的时候不幸遇害。

他不可能出现在每个地方,但是他越是工作,就越是希望自己可以出现在每个地方。

那是他刚开始做蝙蝠侠的第二年,恐惧还没有扎入人们的心底。

“……我听到他们的哭喊。”在蝙蝠侠深藏在柜子里的日志中有一些凌乱的字迹,仿佛是某个深夜失眠的患者才会随笔写下的破碎的内容,“我只要一闭眼就可以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在我的面前被活活烧化……”

总有一些布鲁斯来不及去救的人。

总有一些现场,当布鲁斯赶到,看到的却只是跪在地上啼哭的孩子或者抱着自己的丈夫大哭的妻子。

他看过一些▇杀案的现场,见过红冰▇▇引发的肮脏的家庭暴力,他同样看过帮派间的火并。

而在他刚开始做蝙蝠侠的时候,他还曾一度写道:

“……能让我感到自己可以实际做出一些什么……改变一些什么……会让我觉得更加的有力。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安然入睡的答案,知道在我剩余的人生中,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他变得不能再安然入睡,他正在变得疲于奔命,正在越来越疲倦地周转在各个犯罪现场之间。

更不用说,还有韦恩集团的一些破事。

“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快,你父亲留给你的产业就会被你生生花光。”

就算他可以对阿尔弗雷德的话充耳不闻,但是当晚上,他遇到那个超人的时候,他却仍旧会用着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他:

“你知道你现在的这些装置,这些破案设施是很花钱的,对吗,蝙蝠侠?”

所有的事都他妈的压了上来,蝙蝠侠的模仿犯,因为蝙蝠侠而开始了另类复仇,结果让哥谭的水越搅越浑的犯罪者……而在这一切的终点,莱斯利却对着他说:

“我认为你应该想办法跟一些人来谈一谈这个,至少,放松一下你自己。”他不是很喜欢被人用这样教导的语调说话,但是当莱斯利过来搂抱他时,他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对这个父辈医生的尊敬站在了原地。当莱斯利拥抱他时,他感到自己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你需要给自己放上一段时间的假期,远离这项工作一段时间,它对你的健康有害……”

“不。”果不其然获得了这样的答复的布鲁斯跳了起来,他开始觉得烦躁,而他认为自己最好在发火之前尽早地离开这个地方——莱斯利是无辜的,不是吗?并且他也没有和她亲密到可以像是对着阿尔弗雷德那样大喊“你不是我的父亲”的随便的发火。

他是个成年人,而成年人应该收拾好自己的怒气。

“最起码,你也该适当的放松一下对自己的控制……”可是莱斯利的声音还追在他的身后,他一把就套上了自己的蝙蝠面罩,甚至都没有穿好装甲,只是抓在手里的就发动了他的钩爪抢。“……或者把控制权放在别人手里,至少自己能够少想一些地放松一番!”

他才没有理会莱斯利那个荒谬的建议。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伤口治疗,甚至在走时偷拿了一盒安眠药的布鲁斯认为自己很快就能找到别的处理这些压力的方式。

而下一秒,那个未来他处理这些压力方式的方案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嗨。”他看着他,看着这个虽然戴着面具却光着上身,因此在身型上透露出某种强烈的不协调的男人,然后轻轻地歪了歪头。“如果我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东西,希望你不要太过生气,”超人说,“我的耳朵有的时候会过分的灵敏……”

而这不是最让布鲁斯生气的部分,虽然他已经在不高兴了,这个窃听者——

超人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突然说:

“因为你的医生这么讲了,所以我想……我有一个提议。”

 

他跟超人并不是最开始就试图用这种方法来解决他的那些压力的,但是到了最后,他们却发现,这确实是最能纾缓布鲁斯压力的方式之一。

尽管让布鲁斯放弃自己每天夜巡的最后两小时,在天空开始破晓和他睡觉前的时间和超人一起进行这种尝试本身就花费了很大的力气。

“……还不如让我回去睡觉。”当他第一次跪在超人的面前,双手缚在身后,努力摆出规矩的样子时,他感到彻头彻尾的愚蠢。这很愚蠢。

可是,“你反正也会在▇上翻来覆去地将这两个小时浪费过去。”坐在他的面前,安静地凝望着他的超人冷静地说,“既然这样,不如来试试这个。”

这其实是布鲁斯最开始想要尝试的,然而,毕竟——他冒不起跟其他人尝试,然后在某次被缚住身体后一把扯开面罩被发现真实身份的巨大风险。而另一方面,仅仅是布鲁斯·韦恩,想要寻寻刺激,所以跑去做这种事又似乎对布鲁斯的帮助不大——他同样有点珍惜自己家族的名声,虽然人们都说布鲁斯·韦恩是个不问世事以至于连家业被败光了都不管的隐世者,但是隐世是一码事,出入红灯区,找人同自己做这种事又是另一码事。

他只是没想到超人愿意陪他试试,他当时就只是自暴自弃,本着一种“怎么样,这样可以把你恶心走了吧”的方式对着超人开口说话。

但是谁能想到超人居然在停顿了几秒后,突然哧地一下笑出了声呢。

“也是一个办法。”超人说。

“……”我只是在开玩笑,布鲁斯警觉地想。所以,这就是超人接近自己的目的吗?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是个心理变态。

但是什么样的心理变态会对布鲁斯这样的人产生那方面的想法?

“我觉得你某种程度上确实比我要更招心理变态的喜欢一些。”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的超人只是冷静地俯瞰着自己脚下的城市,他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蝙蝠侠。“如果你想试试,我可以同你试试。我虽然没有真的做过这个,但是如果你需要……说不定对我们两个都好。”

 

他第一次跪在超人面前的时候,他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不仅糟糕透了,甚至愚蠢透了。他控制不住地不去想有多少人正可能因为自己的不在而经历生命威胁,而即使理智告诉他,黎明时分,即使是哥谭的犯罪者也会回去睡个好觉,他的感情上却仍旧认为,没有时刻守在自己城市身边是一种巨大的失职。

他不得不在这样的焦虑感里度过了自己的前半个小时。超人偶尔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而当他第一次跟布鲁斯开口说话时,他问布鲁斯想不想要一个软垫。

“……不。”布鲁斯说,“我想让它结束,让它马上终止。”

这是一个他准备站起来就走的有力信号,如果不是超人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过了几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的话,他说不定已经就这么做了。

“你已经花费了半个小时在这个事情上,而如果你现在转身走出去,那才是真正的徒劳无功。”他用着那双跟布鲁斯一样的蓝眼睛安静地凝视着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布鲁斯的一种错觉:

每当克拉克用这样的方式去注视着他的时候,他看起来都很镇定,周身散发着一种值得人相信,让人觉得可以稍微地相信的坚定的气息。

他告诉了他他叫克拉克·肯特,那是当他和布鲁斯约定了要这么做的时候。

“我觉得这样这件事才算公平。”一边说着,一边翻着手里所有的d▇▇/s▇▇资料,神色平静的他冷静地说,“你可以认为这是一个作伪的说法,我还有其他的新身份,但是既然你要摘下面具在我面前这么做,那么至少,你应该知道我的人类的名字。”

他说他叫克拉克·肯特。

布鲁斯觉得自己在哪里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太过专注于自己城市事务的他没有在意。

“好吧。”当布鲁斯不置可否地直接跳向他们要怎么开始时,看起来希望布鲁斯对克拉克·肯特这个名字能有一些更多反应的超人悄悄地做了一个鬼脸——他们甚至没有签订任何的协议,因为布鲁斯觉得没有必要,他并不真的相信超人一定会遵守那些约定,而如果超人违背了它,布鲁斯知道自己没有手段报复超人,或者让超人付出同等程度的巨大代价。

“……一个没有约束力的约定是没有价值的。”

“你真刻薄。”超人相当理智地评价说。“我可是把我最大的秘密交到了你的手里。”

他不相信那是超人最大的秘密,不过看起来超人也没有在乎他是否相信那是超人最大的秘密。

“我告诉你只是因为我想要确保整件事更加的公平。”他说,“但是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他示意蝙蝠侠打开▇腿地跪在自己的面前,“那么每周一次,每个周一——如果你没有要紧的工作的话,这两个小时将会是你与我的。”

 

他其实并不知道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就好像当超人问他他到底需不需要一个软垫的时候。

“……我不需要。”他果断地拒绝说。

“撒谎。”而超人却只是再一次地重复。“你的双腿已经跪了半个小时了,就算你是钢铁做的,布鲁斯,你的腿也不可能不会发麻。”他慢慢地蹲下身,直到视线与布鲁斯的高度平齐,然后他举起两只手,就好像是在救助猫猫或者其他什么警惕性很高的野生动物一样,确保不会有任何惊扰到对方的,慢慢地将手向布鲁斯的大▇后侧伸了过来。

他掐了布鲁斯的肌肉一下,本来就已经跪麻了的肌肉出现了一阵筋挛,而当布鲁斯踉跄起来的时候,克拉克却像是早有预料的用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他确实感觉到了腿部的疼痛,在已经高强度奔跑了一夜后,保持同样的姿势跪在地板上,将所有的重量压在▇▇间可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放松方法。可是承认自己想要一个软垫就好像是在示弱或者怎么样一样。

“为什么不直接让我站起来呢?”于是,蝙蝠侠冷静地说,“你给我一个垫子,让我感觉你好像特别的仁慈,但实际上你分明有让我更舒服的待在这里的方法。”

这就让超人没有忍住地笑了起来,虽然他笑,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落在布鲁斯的身上。

“你知道那就不是我们进行这个活动的初衷了。”

他不喜欢超人用着这样的腔调同自己讲话。

就好像布鲁斯是个乱发脾气的小男孩。

而更让人恼火的是,超人在一脸平静地跟这个小男孩讲着为什么他不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气球的一堆道理。

他不喜欢这样。

“我不喜欢这个活动。”布鲁斯再一次地说,“我打算提前终止。”

这让超人叹了口气,他从布鲁斯的身边径直站了起来。而当他在布鲁斯的身边走来走去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布鲁斯掀起眼睛来看他。

他在等着克拉克训斥自己,他突然意识到,他打算听克拉克抱怨这都是布鲁斯的注意而布鲁斯他——他却又大发脾气地半途终止。

但是克拉克没有那么做。

“你可以半途终止。”他听到克拉克的声音,从附近的高处传来,如果布鲁斯想抬头去看,他可以看见。但是与之相反的是,他垂着头,将自己的表情藏在垂下的额发之下。他听到克拉克在那里说,“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明明你只需要承认自己需要一个软垫,却宁肯直接宣布自己要浪费掉自己之前半个小时的坚持也不肯这么说的行为有一些的……愚蠢。”他在那么说他,但是声调里却带着一种既不是在谴责也不是在暴怒,只是像是某种知情同意似的说明。“你知道你需要找到一种让自己释放压力的办法,”他想知道超人说服那些不想和自己合作的人时是不是也会装出这样的语调,听起来那么的和善,仿佛是完全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而你现在想要放弃它,因为你没有办法克服自己的焦虑,还有自己的……一些……尊严?”

“挑衅我并不会让我中了你的道。”仍旧垂着眼睛,望着自己面前的毛绒地毯的布鲁斯头也不抬地回答说。“你挑衅我的方法真的很烂。”

“前提是我真的想挑衅你的话。”这么说着的超人停住了脚步,他重新坐回到了布鲁斯的面前,当他坐下时,布鲁斯意识到自己跪姿让他刚好达到了克拉克膝盖上面一点的高度。而当超人将双肘放在膝上,微微地前倾时……

他只要凑前一点,就可以将头贴在超人的手上、腿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这种事情有一点点的▇感,合适的解释是他工作了太久,以至于脑子有点不正常了。

但是超人仍旧在平静地等着他。

“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完成一次,再同我说你不想去做。”

那些骗人干坏事的坏蛋都会这么和小孩去说,布鲁斯忍不住心想。

但是,另一方面。

好像按照超人的方法去做,好像乖乖承认自己想要个软垫舒缓腿部的压力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想让你知道,在一个理智的人眼里,一个在需要垫子时会直接说自己需要垫子,然后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最起码,在去睡觉时不会拖着两条筋疲力尽的腿上床的蝙蝠侠,比一个宁死都不肯承认自己需要一个垫子,还要大发脾气说自己想要提前中止的蝙蝠侠听起来更为成熟。”

我才没有大发脾气,布鲁斯心想。更何况,“一个真正的理智的人会认为不管是什么样的蝙蝠侠听起来都不够成熟。”

什么样的人才会觉得蒙上自己的脸然后跑去暴揍罪犯是成熟的啊?

他想起阿尔弗雷德和莱斯利,他们在知道布鲁斯的秘密工作后无一例外露出的“他真的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你是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变哥谭”的充满着同情的脸。

就连戈登都认为,“你要是肯把你的面具摘掉,然后做一个咨询侦探,老实说,我把你带进犯罪现场的机会会多上很多。”

但是戈登并不知道布鲁斯的身份和过去,所以大概在他眼里,蝙蝠侠一定要戴着面具是蝙蝠侠本人的一些神秘怪癖。

但是他知道阿尔弗雷德和莱斯利说的是对的。

他重申了一遍这样的话,等着超人像是他们两个一样,在听到布鲁斯这么说时露出“你居然知道”的沉重的表情。

但是,他没有想到,超人发出了一阵低低的轻笑。

“我很高兴你愿意这么说。”当他这么做时,本来前倾着的身体再一次地直立了回去,他看起来很放松,以至于就连布鲁斯都因为他的姿势的改变而变得很放松。“我的父亲有段时间也一直认为,穿着紧身衣四处救人是他听过的最好笑并且不切实际的一件事情。”

“……”我和你说这个不是为了跟你交流做义警有什么身边的阻碍的。布鲁斯相当惊诧地心想。

他又等着超人趁热打铁地跟他回忆往昔进而得出“我们既然是同事,你可以不要总一个人单独行动”之类的结论一会儿,却没有想到,只是那么说过后就陷入了沉默的超人歪了歪他的脑袋。

他只能看到超人微微移动的下巴,上面些许的胡茬不知为何让他透出了一点的性感。

“告诉我你需不需要一个软垫。”这一次,他重复地说。

在这种时候拒绝一个软垫,不知为何听上去突然有些过于的愚蠢。而开口承认他想要它,反倒比坚持站起来离开这里要容易得多。

这让布鲁斯停顿了一下,他挣扎了几秒,当他挣扎时,超人一直平静地坐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他。

“我需要一个软垫。”终于,布鲁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这就让超人露出了一个短暂的笑容。当他伸出一只手,有意忽视了布鲁斯一瞬间瑟缩的放在他的耳侧,轻轻地摩挲的时候,那个笑容依旧噙在他的嘴角。

“好孩子。”他用着一种深切、严肃,就好像那是什么很值得夸赞,很值得被褒奖的语调在对着他说。“好孩子。”他的手揉动着布鲁斯的耳侧,而那感觉并没有特别的让人讨厌。

他对布鲁斯说:

“你是个好孩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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