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l/Swap】边界线·Chapter2
*CP：芥末烟枪
*如果哪天有一段被屏了，看全文可以走：https://backitup.lofter.com/ 这个子博，密码NSFW。
今天的时候，Papyrus像是抱怨似的和他提到，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好好地坐在一起谈过话。
那并不是真的抱怨，Sans知道。那只是纯粹的一次突发奇想。因为他很清楚Papyrus并不会真得对和他聊天感兴趣……他怎么可能会对和Sans聊天感兴趣呢？一个人是怎么可能会对另一个世界的人，就像是一个中子对一个电子一样，会对对方真实的生活感兴趣的呢？
Sans和Papyrus两个人，是来自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其间的距离就像是一块磁铁的两个端点——你和相距这么远的一个人，又瞎说些什么谈天不谈天。
还是说，Papyrus还想听听，Sans他们上一次抓住某个人类的时候，是如何把对方开膛破肚，在提取出决心以后再将其折磨致死，或是某天在协助Gaster提取怪物决心的时候，怪物们乳白色的灵魂沾在地板上，像是天上朦胧却又肮脏的云的事么？
不，算了，还是谢了，用脚指头想Sans都知道，Papyrus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就像是Sans也对Papyrus的，关于烟草区分的一百种研究没有一丁点的兴趣一样。他们的世界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世界，倘若真得论及价值观，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价值观。
并不是Sans不想和Papyrus聊天……即使是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表现就有如一个随时随地满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的中年大叔，要多么糟糕就有多糟糕，Papyrus没有换掉门锁把他尴尬地关在门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一种客气。
我只是在避免尴尬而已。他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Papyrus的侧脸想。只是因为我知道，一旦坐下来开始聊天，开始谈谈生活，还有其他的一些家常琐事，我们就势必要变得非常尴尬——如果没有因为意见相左而产生更为激烈的矛盾的话。
Sans不喜欢尴尬，因为尴尬意味着不自然，意味着回避和疏远，意味着……意味着各种各样总之就是让人心烦的一切。
他和Papyrus之间的联系是如此地微弱……微弱到了Papyrus只需要换一个住处，甚至换一个门锁，再甚至在一次拥抱中推开他，告诉他说他很烦，就可以宣告这段关系结束的程度。
“你总是在抱怨我不请自来。”他嘟囔着，随手给Papyrus掖了掖被子，睡着的骷髅看起来有一点傻，他想，可是没有哪个人睡着的样子看起来不傻的。“可你什么时候主动来找过我呢？”
你什么时候主动来找过我呢，Papyrus？
所以说Papyrus实在是一个很无情的人。他很清楚Sans肯定会忍不住先一步来找他，也很清楚两人没有聊天时间的真正原因，却一直只是无声的默许与纵容，在临末了的时候，却又抱怨似的问起Sans说，为什么他们从来都没有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过一次话。
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地在一起聊过一次天，他苦笑着想，Papyrus，一个两个果然都很像。
无论是自己的兄弟还是面前的这个，在某种程度上还都是一样地擅长向Sans要求他几乎做不到的事情。
“你是想让我在这种情况下和你聊天吗？”他这么说着，手指轻轻地刮了刮Papyrus的脸。月光寂静地笼罩着这床头的一角，还有躺在这一角的Papyrus的脸。他虽然醒着的时候不是很像，但是睡着起来的样子确实像是boss，像是他那个志得意满的弟弟。
外貌上有一点点地相像，从骨子里说却又完全地不像。即使是第一眼望过去的时候，也绝不会有人把他和Sans的弟弟弄混的。只因为一个看起来懒洋洋得像是夏日阳光里，打着瞌睡的老树，而另一个却永远都是那么斗志昂扬，心满意足地像是一个被风鼓足劲儿吹满了的帆。一个是刚刚没过鞋的，青葱的小草，一个是在波澜不惊的水面下长满了水藻的水潭……如果有人把这两个人弄混，那么他一定是眼睛瞎了，或者脑子出了问题。
Sans欲言又止地看着Papyrus，看着这个因为Sans的折腾而疲倦地沉沉睡去的骷髅。此番的情景，终于让他朦胧地想起和Papyrus刚认识的时候了。
他在Grillby的酒馆里看到Papyrus的时候，Papyrus正叼着那根烟，点了一杯饮料，而Sans当时已经喝过了酒，打算出门去吹吹风。如果不是Papyrus身边那个小孩太吵了的话，Sans是不会注意到他的。
“我也到可以喝酒的年龄了！”那个还有些尖，就像是还在青春期的孩子一样的声音叫道，“我也可以喝酒了嘛，Paps，我不想再喝什么苏打水了。”
引起Sans注意的并非是因为小孩有些突出的嗓音，因为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那个声音虽然尖利，但是也很快就会被声音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温柔地覆盖过去。他只是转头看了过去，看到那个和自己一样高，戴着蓝色的领巾，正对坐在吧台座位上的骷髅跳脚个不停的家伙很有趣而已。
那一定是一个Sans。作为这个酒吧，这个所有Alternative Universe交汇点的酒吧的常客，他见识过了各种各样的Sans。绝大多数都很……善良，也有少部分很凶恶。可是像这样又蹦又跳，就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并且随时都可以被逗弄起来的Sans，还是有一些匪夷所思。
因为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所以他看了看那个Sans以后又抬头看了看他跳脚的那个对象。
Papyrus正抖落着那根烟的烟灰，在听到了自己兄弟的吵闹以后，他像是说了什么——说了什么Sans没能听清，因为声音的浪潮把它给一下一下地带走了。他只能看到那个小一些的骷髅在听完这句话后马上又跳了起来，像是很生气，又像是很高兴一样地挥舞起了胳膊。
Papyrus笑了起来，他叼起手指间的那根烟，把柜台上的那杯饮料递到了Sans的面前。不出所料的是，小孩在喝了第一口后就咳咳地把那口酒吐了出来，而Papyrus像是早有所料似的从兜里拿出了一条手帕，塞进了孩子的手里。
“不要碰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东西，Sans。”这次，骷髅的话穿过整个喧闹的酒馆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明智的人不会去自找麻烦。”
挺让人遗憾地是，对Sans的形容词一向有很多，其中不乏狡诈，阴险之类的形容……
可关于明智这方面的形容，可是一条都没有。
Sans叼着自己的芥末瓶子，感觉着某种辛辣的刺激，某种以接近于疼痛的方式来提醒他人自身存在的刺激。
或许他们还会再见面的，Sans想。
于是隔天的时候，Sans又在那个时间去了酒馆。这次没有那个吵吵嚷嚷的小不点缠着，他看到了Papyrus一个人叼着烟，坐在吧台旁无所事事的样子。
我们肯定从来都没见过，Sans心想，他和我见过的所有Papyrus都不同。
就像是刺激性的芥末一样，特立独行，绝不相同。
却不知为何让Sans升起某种怀念一样的感觉。
他坐在Papyrus的旁边，喝了许久的酒，直到Papyrus把酒钱放在柜台上结了帐，又抽出根新的香烟，转头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