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神话】残章(巴尔德-霍独尔)

#这是16岁怀揣少女心写的长篇小说的修改稿的一部分

#…………因为是16岁时写的所以……我花了很大力气都不一定能抢救回来,崩坏啊之类大家凑活看吧

#把神的国度变成了地上的一个国度

#………………妈蛋这么有爱的组合为什么这么冷啊(╯‵□′)╯︵┻━┻光神和暗神互为兄弟,明明这么有爱却……我哭给你看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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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这只不过是一个受人忽视的少年,在痛苦、愤怒、自卑中渐渐挣扎而扭曲,最终铸成大错的故事。

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可悲而又无聊的片段。

不过如果真得想听的话,我也不介意将它讲述给你。

 

霍独尔

他尽可能不惹人注意地在窗台上蜷缩成一团,冲着窗户感受着微风袭来的清凉。

已经到了初冬的季节,外面的楠木树想必此时也只剩下了枯黑的枝桠。然后便是沙沙飘落的雪花,就好像他漆黑的世界里永久回响的旋律。

但是这份安静却被欢庆着的众人所打破。

“要说这契西亚也真是够蠢的,居然这么简单就被伊童骗了过去。”

“还不是本大爷我富有聪明才智。”

“得了吧,洛基。”他听到哥哥充满活力的声音。“如果不是你那该死的玩笑,也不至于惹出这么糟糕的事情来。”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从想象中也能看到,哥哥开玩笑一样轻轻用拳头敲着洛基背部的样子。

“是,是——是我的错,对此我要表示出自己真挚的歉意,足够了么,我伟大的殿下。”洛基拖长了声音回答。

 

如果说除却父皇奥汀之外,还有哪两个人在阿西尔的名字广为流传,那一定是玩得一手好火的洛基,和小他几岁的,奥汀最喜欢也是阿西尔最自豪的皇子巴尔德。

一个相貌英俊又玩世不恭,喜怒难测却四处惹是生非,另一个含蓄优雅富有才华,微笑起来的时候能让每一个人都如沐春风。

所以这两个被命运眷顾的男子凑在一起,也不算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

而此刻,谈笑的声音经过拐角,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走寻常的道路,反而转了个弯,渐渐冲着霍独尔接近。

 

……

不想被看到。

没有什么多余的原因,只是不希望被看到。

在欢笑的众人间出现目盲又阴郁的霍独尔,对双方都是一种不快的体验。

会在笑声中无所适从,会为每个人的愉悦感到心生恼火。

那个还好奇地,拽着自己哥哥衣角,让哥哥在欢乐的百忙之中来给自己讲大家看到了什么又为什么发笑的孩子,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一个角落。

拽着光辉耀眼的哥哥衣角的孩子,是会被悄悄以各种怜悯、同情、嘲弄的目光汇集的拖累。他的眼睛瞎了,可是他的心却没有,所以也因此而对自己出现后大家一瞬的沉默异常敏感。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和他们打照面。

 

意识到自己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霍独尔,简直是手忙脚乱地从好不容易爬上的窗台上一跃而下,但忘记自己披上了御寒斗篷的他却不小心被绊了一跤。

于是在众人出现之时,他们看到的就是,奥汀最无能的儿子狼狈地趴在地上的一幕。

那该死的应该被诅咒的沉默又一次弥漫开来。

趴在地上试图爬起来的霍独尔,和站在人群之首,谈笑风生的皇太子简直形成了教科书里才会有的鲜明的对比。

霍独尔动了动手指,在慌乱之后变成了一种自暴自弃的丧气感。

他甚至连爬起来都不想去做,只是趴在那里,漠然地接受众人再一次复杂的目光。

嘲笑也好怜悯也罢。

 

没有人会对一个抑郁的瞎子有所期待。

 

终于,人群间传来了一丝突兀的轻笑声。

“地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霍独尔?”

这让他厌恶到极点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个口蜜腹剑的洛基调侃一般的轻笑再次激起了他的愤怒。

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见,包括他的哥哥,他们统统都看不到。这个玩世不恭的,自己孩提时代称作“洛基哥哥”的男人,他的阴狠与恶毒。

他们是一群有眼睛的瞎子。

他感到内心深处翻滚着巨大的仇恨,如果他的眼睛真得能表达出内心情感的话,那么那双眼睛一定是世上最为恶毒的眼睛。

可是他只是一个趴在地上,被众人嘲笑一般盯视的瞎子。

他颤抖了一下,连羞惭都没有的,只有愤恨过后的麻木与冷漠。

 

有什么人冲他接近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刻接近的人只可能是自己光辉伟岸的哥哥。

一想到那个人又对自己是有着怎样的怜悯与同情,刚刚还麻木的心就又一次带着暴怒跳动了起来。

他感到哥哥蹲下了身,他的脸凑得离他很近,他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甘泉一样的清香。

光明之神永远如此从容不迫。

都见鬼去吧。

“怎么?”他小声地,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你又是来怜悯我这个可悲可怜,总是在丢皇家颜面的弟弟的么,我最亲爱的哥哥?”

这是极轻的嗫嚅一样的声音,但任何一个听到这种语气的人都能够清楚得感受到这个盲者的愤怒与拒绝。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这个时候的哥哥会用什么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个丢人的弟弟呢?

如果是厌恶的话,那倒无所谓,可如果是该死的怜悯,温柔或者管他是什么的狗屁同情,那简直是让人打心底感到恶心。

沉默的时间越长,他越仇视着俯视着自己的,温柔含蓄的哥哥。

 

终于,巴尔德像是做了什么动作,众人仿佛得到赦免一样以比平时要快上几倍的速度从他们两边穿过,只有霍独尔和巴尔德像是河流之间的孤岛,顽固地在原地凝视着彼此。

“不一起走吗,巴尔德?”那个名叫洛基的恶魔在两人旁边还微微停了一下。

他挥了挥手,于是连恶魔都离两人而去。

 

现在这个偏僻的回廊里,只剩下了巴尔德和霍独尔两人。

不可思议的是,现在的霍独尔反倒比刚刚沐浴在众人视线之下时感到了更多地无所适从。

一切都是巴尔德的错。

他在心底诅咒着。

可是在巴尔德将手放在他胳膊上时,他却也没有挥开。

 

“父皇打算让我今年晚些时候带兵出征。”像是没事人一样,巴尔德说起了不相干的事。

……………………

虽然并没有答话的欲望,但是在沉默良久,似乎只要他不回答两人就要这么一直以这种愚蠢的姿态待到天荒地老之后,他终于认输了一样粗暴地说“……哦,是么?”

明明巴尔德才是那个事情繁多,永远都有着谢绝不完的邀请,时间紧张的那个人,可是在比耐心的时候,落败的却总是霍独尔。

“从宣布任命再到整兵预备,大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就要离开都城了。”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弟弟糟糕的自暴自弃的语气,巴尔德继续说着。

或许只是习惯了也不一定。

“那我是不是要提前恭喜你了,我伟大的……”

后面嘲讽一样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巴尔德接下来的行为给吓了回去。

轻快地翻了个身,此刻巴尔德也躺在了地上,两个人头冲着头,他感到兄长说话时从耳朵一侧传来的温暖的气息简直有点痒。“别用那么愚蠢的称呼叫我,霍独尔。”巴尔德不以为意地说着,就好像突然和最给皇家丢脸的弟弟头挨着头躺在地上是什么司空见惯的小事一样。

对弟弟抗拒一样皱起的鼻子视而不见,巴尔德把双手叠在脑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甚至还将一只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洛基并不是有意的,你要原谅他。”

明显地感受到了霍独尔对此即将进行的激烈或者恶毒的反驳,他迅速地换了个话题,“从这个角度看的话世界看上去都不太一样了。”

“……”

“我是说真的,我现在侧过头就可以看到地毯上的柔软的织线痕迹,如果往两边看的话能看到窗台底部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污渍,窗外的话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到那株楠木树它最尖端的枝桠。笔直笔直地,就好像要跟那颗世界树一样刺破苍穹。”他长出一口气,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爬过它呢,你忘了么?”这么说着,他侧过了头。

霍独尔抿着嘴,那双被薄膜覆盖的,空洞而又无神的眼睛此刻正直直地盯着他看不到的天花板。

“天花板的话,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上面原来有这么多的织纹,”他继续说,就好像十几年前两人相处过的无数次的模式一样,接受了霍独尔的沉默,“他们用黄色的……啧,是金丝吧,在红色的底板上绘出了鸢尾的形状……呃,我记得你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只有很少的时候,沉默的弟弟才会提出疑问或者异议。

“……胡扯。”

“嗯?”他扭脸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

“你明明说过它们是漩涡形的。”

“我有过么?”

“有的,你信誓旦旦地说它们是漩涡形,还扯淡说追着它们看会迷失在一个又一个的漩涡里。”

他皱眉想了很久,却始终想不起来。

牵着自己弟弟的手,充当他的眼睛,为他描绘这个世界模样的日子,似乎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兄弟两个人总是手牵着手,一起穿行在偌大的王宫之中。

那个时候,他会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应着自己弟弟的要求,描绘着这个世上最为庞大的画卷,他会在母亲给予两人晚安吻后,悄悄点上蜡烛,为他朗诵来自上古的传说。

传说中,母牛喂养出了巨人,而巨人的尸体变成了这个世界。

很纷乱的记忆开始逐渐清晰,那其中有两个人在黑夜偷偷摸摸对皇宫进行的探险——黑暗中的霍独尔总会比他更有优势——也有雷雨交加的夜晚两个人蜷缩在一起的笑容,还有乱七八糟的,他抓着他的手和兄弟几人比赛游戏的剪影。

但是,记忆的匣子刚刚打开了一条缝,就被主人用力地关上了。

 

曾经他们是彼此的全部世界,而现在,巴尔德的世界已经有太多的东西。

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他的新婚妻子和腹中的孩子,还有将要托付给他的国家,他的人民,以及朋友亲属敌人等等一切的一切的一切。

他没有预料到霍独尔还对那些事情记得那么清楚,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他注定不能再跟多少年前的雷雨夜中一样,抱住自己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着的弟弟,向着他或者这个世界宣布——

“我会保护你的,霍独尔。所以不要怕,如果有任何东西敢伤害你,即使是这个世界我也不会饶恕。”

“所以好好睡吧,霍独尔。我就在你旁边。”

 

简直是令人羞耻的,却青涩着的诺言。

 

“如果害怕的话,我的手,永远让你握着就好。”

 

两个人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你真得要走?”

“嗯。”他心不在焉地回答。“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要找得到的话,我都可以带给你。”

“……”在一瞬间霍独尔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随即也只是说道,“算了,即使拿回来我也看不到。”

“如果是书的话,可以专门找人来为你读的。”

“不用了,”他生硬地拒绝道,“太麻烦,所以算了。”

“………………”

两个人似乎已没什么话可以说。巴尔德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我先走了,还得和他们商量一下出兵的事。”

“小心洛基。”

“嗯?”

那是一声极快的,让人几乎听不清的嘟囔。

“……洛基是我的朋友,霍独尔。”像是叹了口气一样,巴尔德说,“他一直对你对我都很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霍独尔沉默着。

即使是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如此执着地认为,那个喜欢恶作剧的男人会心揣恶意,但是就好像本能一样,他对洛基感受到了恐惧。

没错,恐惧。

就好像对方知道,霍独尔已经对洛基的本性有所察觉,却依旧胜券在握地,知道霍独尔也无能为力一样。

就好像,连自己都已经掉入了什么陷阱一样。

 

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他突然恼怒了起来。

“爱信不信吧,巴尔德。”

他无比生硬地叫着自己兄长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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