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l/Swap】边界线·Chapter4

*CP:芥末蜂蜜

拖鞋落在雪地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世界的雪地,但是这种有些发凉,却又不尽然的感觉和故乡的雪镇并无二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烟盒里装满的香烟紧紧地挨在一起,等他从里面随意地抽出一根后,恐怕就要乱七八糟地在烟盒里打起滚来。
他叼住一根烟,想要点火,才发现打火机里已经没有了油。
“喂,把打火机借我一下吧。”
身后的人嘟囔了几句,像是在抱怨着什么,他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转过头去,刚好看到Sans举起手,把打火机凑到了自己的跟前。
Sans没有抽烟的习惯,也没有要用打火机的必要,可即使如此,出门的时候却还是经常会揣上一个装满了油的打火机,想到这个他未免觉得有些好笑,好笑之余却又想说,倘若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他恐怕真得只有把这个没用的Sans扫地出门一途了。
“不够高。”他咬着烟故意逗着他。“你得再高一点才行。”
倘若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弟弟的话,这个时候就要努力地跳高来证明自己一点都不矮——不过话说回来,他精神充沛的弟弟恐怕也不会随时揣上一个打火机,他只会在自己没有烟,或者没有火的时候大声说你早就该戒烟啦,兄弟!想到Sans那个样子,让Papyrus的表情都忍不住柔和了起来。
可惜面前的骷髅永远都不会露出像他弟弟一样天真可爱的一面,他只会抱怨着踹一下Papyrus的腿:“你就不会弯个腰吗,懒鬼?”这么说着,他又凑近了一步,踮起脚来帮Papyrus把烟给点好。
比起纵容自己吸烟,甚至将吸烟作为讨好自己举措的方式,毫无疑问还是自己弟弟那种让人不太痛快,但本质上是为了Papyrus好的举动更加令人感动……但感动归感动,真让Papyrus自己选的话,他宁愿Sans能纵容自己一点……至少能允许自己有这么一个无伤大雅的爱好。这么想着,他随手打开了趁凑过来,又开始试图占点便宜的Sans的手。“不要闹。”他含糊地说,却感觉有什么东西蹭到了他的脸边。“别闹,现在在外面。”他一边说一边想,什么时候Sans的身高能突然毫无阻碍地蹭到他的脸……
他的脸?

他猛地睁开眼睛,正看到Sans坐在床边,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自己的颧骨。

虽然因为天黑看不真切,但是借着朦胧的月光,他还是看清了Sans飘忽不定的眼神。他的眉骨没有蹙起,面部像是完全放松着,只是嘴部藏到了毛绒绒的兜帽领子下头。Papyrus知道那是Sans沉思的表情……虽然把Sans和沉思这个词摆起来怎么看都会怎么觉得奇怪,但是那确实是他在想事的时候会露出来的神情。
无论是Classic,Ink还是自己的弟弟,抑或是面前这个骷髅……不得不说,虽然个性迥异,但他们某些细节性的习惯,却又都向Papyrus大声呐喊出了,自己正是“Sans”这样的事实。
他躺在床上,看了Sans一会儿,直到那只刮着他脸的手开始无意识地要往他的嘴里塞为止。“……你不睡觉,在那儿坐着是要干什么?”这么问着,他推开了Sans的手。
他推开了Sans的手,不是因为不舒服,也不是因为想要拒绝,只是因为他知道,倘若Sans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这么抚摸着Papyrus的脸的话,多半会因为羞惭而发起火来。
我才刚刚睡醒而已,Papyrus的某个部分懒洋洋地说,翻个身的话很快就又能睡过去,所以至少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变成一个刺球儿才好。
于是,Sans像是被Papyrus的声音惊醒了一样转过头来,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Sans,当他的头像是埋在了毛绒绒的黄色兜帽领间,然后扭过脸来露出微微诧异的脸色时,会看上去有些发傻地可爱。
他看起来是有一些可爱了。
一个来自堕落(Fell)的生物会不会把可爱当作一种称赞,Papyrus说不准,因为毕竟那是一个把残忍当作美德的世界——不过他还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单这句形容就足以叫Sans手足无措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玩意儿蛰了一般惊慌失措,甚至是恼羞成怒。
他真得好纯情啊,Papyrus忍不住想。
明明从一开始就像是变态跟踪狂一样地在酒馆里埋伏自己,还搞出了老套到甚至俗套的搭讪方式,见面不过几次就想要和对方上床……
比起忠实于自己的欲望,更接近于变态的一个Sans……
可是他好纯情啊,Papyrus想。
“……你怎么了?”Sans注意着他的表情,过了半晌,皱起脸摆出一副想吐的神态,好像生怕Papyrus看不出自己的反感一样。“你笑得简直像那朵傻兮兮地歌颂真善美的花。”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们第一次亲吻的时候。”
Sans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一些茫然,不出所料,他已经把这件事给忘却了。所以Papyrus只好提醒他说:“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最开始那次。”
哦……现在他想起来了。
居然会把这样一个家伙称作纯情,就连Papyrus自己也快要忍不住嗤笑出声。他看着Sans又摆出那副凶巴巴的神情,像是要极力掩盖自己窘迫的样子……配合之前那一瞬间茫然的神态,看上去居然有些许的可爱了。“怎么了?”Sans舔着嘴问道。“你想说什么?”
只是想起那个时候你吻上来,嘴唇碰着嘴唇,然后当我真得把舌探进去时,你慌慌张张就好像天塌下来了的样子。还有只是说一下最基本的调情之类的话,Sans的脸就要涨得通红,就连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的怪物都不会比他更加窘迫……
紧接着到了做的时候却完全抛弃了廉耻,熟稔得闭着眼睛都能进行。
这是什么反差效果,不行,实在是太好笑了,Papyrus没想控制自己的表情,所以他就盯着Sans的脸笑得抖了起来。
“你到底在笑什么?”即使是Sans有些恼火的声音,也不能改变那一刻他感觉到的,微妙的接近于“可爱”的想法。
或许“可爱”这个词对于叫Sans这个名字的生物来说就是紧紧地联在一起的。不管是多成熟的Sans,多年轻的Sans……只要他是一个Sans,就一定有着某种可爱之处。
在把如此可爱的一面表现出后,再去责怪Papyrus为什么不能拒绝Sans,这就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你真得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忍着笑问,果不其然,Sans把脸皱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不,算了,我没兴趣。”
你从来都只对那么几件事感兴趣,Papyrus有些想打趣他,但是忍住了。或许现在是一个好时机,他知道这或许不合适,但是因为太过轻松的气氛,让他忍不住去想。或许他现在可以和Sans谈一谈……谈一谈立场,或者其它什么……
这可能有些不公平,因为他利用了Sans窘迫的时刻,知道对方可能会因为转移了话题而出现的放松,导致不自觉地退让——但是它的诱惑太大了。Papyrus调整了一下情绪,正要开口时……
结果对方却也像是要掩饰尴尬一样地倾身过来。“既然你已经醒了,并且看起来精神还不错,”骷髅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们能再来一次?”
所以说,问题在于什么来着?
问题在于,两个人永远都没有机会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
Papyrus冷静地闭上了嘴,翻了个身。
“不,”他宣布,“该睡觉了。”
几秒后,他听到被子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然后一个有些凉的东西钻进了被窝。又过了一会儿,有一只手轻轻地抓挠起了Papyrus的背,像是好玩一样地隔着衬衫蹭了蹭他的脊椎,然后趋于平静。
或许还是下次吧。Papyrus想。下一次再说。
虽然谁也不知道,那个下次到底会什么时候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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