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桑松&玛丽】断头台上

桑松视角:枫叶

玛丽视角:素鸡

#史向法国大革命处刑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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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
天色阴沉,密集云团向大地垂下无数条淅淅沥沥的纤细雨丝。
提起繁琐华美却又十分肮脏的裙摆,被陌生的狱卒推搡着缓步走出当普尔监牢,雨水濡湿了额角碎发,刚想伸手将它们拭去,却被身后子民拿过绳子紧紧捆绑住了双手。
地平升起一层薄薄的翳雾,寒气如同携着死去丈夫的苛责不住袭来。闷哼一声仍尽力挺起胸膛,抱着最后一丝骄傲一步步踏向广场中央,那里早已站满了等待自己的子民、兴高采烈的革命者、还有无比尊敬的年长工匠——此次执行斩首的桑松先生。
用来被执行死刑的刑架被垒得很高,雨水打湿衣襟顺着裙摆下淌。黏腻的不适感充斥着躯体肌肤,乌云堆砌成堆,透不见一丝阳光。
垂目微笑只为了回避所有非议目光,至亲骨血也正在不远处静候多时,任由浅金长发尽数被女儿缠至脑后。,双手受限无法拥她入怀,只好弯下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面对她的哭声斥问,也只以笑意从容应对。
“…不是不想逃跑,而是不能。”
雨越下越大,它们轻巧地落下、击起一片涟漪。
“脱身的办法哪有那么多种?对于赤字王妃来说只有这一种啊,亲爱的昂古列姆。”
轻声叹息转身继续前行,将遗憾留给凄风冷雨。
“愿我们(France)安息。”

 

桑松

 在下着雨。
寒冷的空气冲入鼻腔,汲取了体内所剩无几的温度后又一次化为一阵白雾散入空气。街道上四处横流的污水带着死亡与腐败的气味缓慢地扩散,笼罩着这个已经挤满了各式各样,各个阶级的人的广场。
我又一次用错了词。现在阶级这个词已经彻底地否决。虽然实质上它依旧存在于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但是轻易地使用只会让罪名再次落在自己的头上。
他们是一群疯子,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群疯子。说不定连在这里等待着,要将那位皇后的头取下来,然后高高地举起给这群暴民观看的我也早已疯狂。
而我只知道,我不喜欢他们这样。我不可能喜欢他们这样。我的刀刃在这两年中从未使用过如此多次,而每一次地使用比起将人的灵魂送往彼世的庄严仪式,都更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有时是在行刑过程中临时更改行刑地址,有时是在已经是满地尸块的大屠杀之后,将已经吓破了胆的幸存者又一次拉出来当众行刑。
身为行刑者,身为送这些囚犯们去天堂——或是地狱——的刽子手,我厌恶着这样的行径。他们在亵渎死刑这个庄严的概念,他们将死亡这样的事看得不值一提,甚至更像是一场杂耍甚至狂欢——这和我从小接触的教育,和我父母对我的期待完全地不一致。在我们这些老派人的眼里,死亡是一件需要虔诚对待之事,而死刑作为一种公开处斩,带有和弥撒类似的神圣意味。我并没有将刽子手这个职业升华的意思,但是它绝不应当被如此轻易地对待。人们对于死亡应该感受到得是悲哀,对于死刑应该是肃穆而谨慎的。那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是为了让疲倦的囚徒获得永久的解脱。
而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两天的审判后就将一名皇后塞入囚车之中,在一瞬间的刀锋过后开始又一场廉价的狂欢。
我真得很讨厌这个。
……停下,夏尔·亨利·桑松,你想得太多了。
身为行刑者的你没有审判他人的权力,你没有判断对错的力量。对灵魂的审判是由天上的我主进行,而对生命的审判则是那些法庭和各种各样的会议。你已经没有发言的权力了,夏尔·桑松。就连你自己都是旧时代的嫌犯之一,从你的双手沾上了国王鲜血的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你对一切的无能为力。
就这样抿起嘴唇,近乎于漠然地看着人群骚动着,拥挤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刑架,只因为它是此处唯一还说得上熟稔,说得上值得安慰的东西。
我的皇后啊,我已经对此无能为力了。所以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向您献上我的行刑,我最为优秀的技巧。不管他们如何,我都将以我全部的真诚与敬意完成这次的斩首。如果说我还能为您做什么的话,就是快速而又干脆地让您从这个世界获得解脱。
她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双手背在身后。雨水打湿了她的金发,顺着她的额头,她的颧骨流下,可即使如此,她都带着某种让人难以亵渎,难以触碰的平静的光。
“愿法兰西安息。”
我听到了她这么说。 

 

 

玛丽

 视线越过尘埃,飞上微微泛白的天际,直至远方的故国。乌云始终不肯散去,如同怜悯般,丧钟不知疲惫地催促着这场处刑的开始。
“已经等很久了吧?…工匠先生。”
略显疲惫地踏上台阶,扬起头如同邀请他作为下午聚会的客人般轻声开口,,再普通不过地作为王妃发起这场临终茶会。
或许不该这样,肃静的刑场本就不需要问候。以后也不会再被等待着,就算是仅此一次的迟到也会被原谅吧。
灰发男子已经比初次见面时老去许多,英俊面庞上平添几抹皱纹再次提醒了已经年迈的事实,得到问候的他明显有一瞬间的微光浮现。
行进速度被脚下物件阻绊,低下头发现他那长长的衣角正是不适感的来源。本想替他将衣角灰尘扑落,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摆脱绳索的束缚。声音发颤执拗地保持微笑,抬眼看向男性话语无比尊敬地这样说道。
“对不起…您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桑松

 “对不起……您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在走上前来的时候她这么说着,那双眼神里确实地出现了饱含着悲伤与歉意的神色,就像是圣母院大门上的那些雕饰,让人感受到了温柔,却又为此而哀伤。
“没有关系。”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就跟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有着一种和内心完全不符的平静,“并没有等很久,毕竟等候淑女可是绅士的礼节。”和往日的觐见没有多少不同地,微微恭谨地侧身让她经过。然后跟随在她身后,走向了自己应该站立的位置。
雨水还在不停地落下,淅淅沥沥地淹没在行刑台下人们的喧闹声中。而在这几米高的断头台上,却又像是进入了完全不同的魔境,安宁地让人窒息。
“抱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天气。”小心地扶着皇后让她不至因湿滑而摔倒,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地帮她将因被打湿而垂落下来的金发分开。那柔顺的像是来自东方的绸缎一样秀发很快就要染上斑斑的血迹,而在指尖她的脖子时,却还能感受到皇后皮肤下的动脉缓慢而坚定地跳动。
缓慢而又坚定地,走向自己的尽头。
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该说的话早就在很久以前说尽,感情用事只会让自己在之后的行刑时冲动而铸下大错。
工作时的匠人,是不该有多余的感情的。
站起身来时,我最后一次环视了偌大的广场,那些人看起来遥远模糊得像是一团雾,每张面孔都模糊不清地淹没在了其中。而从天而降的冰冷液体正顺着自己的鬓角滑落,顺着脖颈向下,穿过领结和衣物的阻隔直达胸口。
该开始工作了,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再见,玛丽亚”,轻声地对这小小的,像是孩子一样美丽而又任性的女士讲道,“再会吧,我尊贵的皇后。” 

 

玛丽

 “啊…是呢。”
这确实是再会了。
再次回过头时,身后的狱卒松开如同缰绳般的束缚,面色轻松地转身走下刑架。呼啸北风卷着冷雨重重地拍在脸上,满目疮痍。
一切活物与死物都被染上了仇恨的肮脏颜色,在他们看来,大抵这高耸的处刑架的厚重程度与自己的罪孽相当吧。
每个人都期待着皇后的处刑,期待着法兰西的彻底革命。这就是自己深爱的国家,这就是自己深爱的人民。没有遗憾,却不知怎的,只剩下悲伤情绪反复折磨着心灵。
深深地发出叹息声,伴随着广场上的沉重钟声催促着这一闹剧的落幕。男人上前几步无比尊敬地将自己牵引至断头台前。
“最后处刑的人是你,这大概是主对我的最后仁慈吧?”
扶住刑架,这样微笑向他说着。
“我啊…稍微有些怀念阿玛多伊斯的唠叨。就这样去见他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他取笑。”
如同抱怨般低笑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满溢而出。
“请用你最自豪的处刑技术,与我告别吧,桑松。” 

 

 

桑松

 处刑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死亡、分别和终结,这是最为一目了然的结论。但它又不仅仅是为了宣告生命的终结而存在,作为世界上最为古老的刑罚,它赐予了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结束其生命的权力。而它的公开性又将它上升成了一个庄严的仪式,或者说是一个露天的讽刺寓言剧。正义必须在所有人的面前得到伸张,而上映这出剧目的舞台则担负起吸引人们注意力的职责。
……绝不是像这样的一场狂欢。
断头台下的人们闻到了血腥味的味道,他们熟悉这个,因为在过去的几个月间的记忆让他们知道了这戏目的进行步骤。饥饿而又狂暴的狼群正在附近徘徊着。
其实我怀疑,如果我随便将皇后陛下身上的什么东西扔下去——哪怕是一根头发,是不是都能引起下面人的疯狂抢夺,甚至为此而发生新的命案。这种黄昏时分,急着回家的屠夫站在肉铺前,用碎肉来招待野狗的感觉,让我非常地不适。那些仰起的头,那数不清的眼睛让我恶心。
而她呢,她知道这里在发生着什么吗?
我转过头去望了望她,她漂亮而又明亮的眼睛悲伤得像是蒙了一层雾。而注意到我的视线,她甚至是带着疲倦地笑了笑。
“最后处刑的人是你,这大概是主对我最后的仁慈吧?”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知道了在刚刚一瞬间,我们所想到的东西是一致的。
虽然这么说很没有礼貌,但是皇后和我一样,都是将要被这新时代遗弃掉的东西。我已经老了,而她还年轻。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比我,这个除却杀人的技艺以外,在这个时代已经别无所长的我,还要先一步地去见那天上仁慈的上帝。
“那么,请用你最自豪的处刑技术,与我告别吧,桑松。”
即使,我们生活在不幸的尘世,希望的火焰也从不会消逝。
再为漫长的黑夜也终将逝去,而那黎明也终将会来到。
到那个时刻,所有死去的人都将重获新生,在主的花园中再会。
所以,“如您所愿,陛下。”
睡吧,玛丽亚,我的玛丽亚啊。

至此,刀刃落下。帝国的时代终结,成为了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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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爱的素鸡和我一起玩这个梗!XDDDD一直想试着写桑松处刑的梗,但是因为懒(ni)还有没有遇上感兴趣的玛丽所以没动笔,没有想到有一天素鸡居然主动问我要不要写!啊一瞬间开心得给我根窜天猴我就能高兴得上天转体360度了(xxxx

并且居然真得写完啦!写完啦写完啦写完啦!啪啪啪庆祝一下!玛丽真得好棒prprprprprpr——啊素鸡的玛丽真是让我好喜欢,期待以后接着一起玩啊>.<!

那么这次就到这里了,各位下次再会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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