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Crossover】银之从者2

Segment IV
“Saber,空中旅行的感觉如何?”裹在银狐外套的爱莉丝菲尔转过头向身旁的Saber询问着,玫瑰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着,带着几分邀功的味道。
“虽然以前也曾飞行过,不过以这种方式却是头一次,多少有一些惊奇。”对此,从者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机场,带着些许咸味的海风扑打在脸上,吹起了他的几缕银发。“远东都市,亦为初见”
“哎——”对此爱丽丝菲尔孩子气地拖长了声音,摆出了惊讶的表情,“Saber以前曾经飞行过啊?”
“嗯,没错。在取得魔法的时候,余曾有过在星球之间辗转飞行的经历——不过无论是平稳的程度还是令人心安的程度,果然比不得千余年后的科技。”
“这样啊。”年轻的人造人笑嘻嘻地说,“所以果然,Saber很喜欢这个吧?”
“正是如此,”对此,银发的青年人也回以笑容,点头同意道,“确实是非常让人难忘的经历,多谢你的安排了,爱丽丝菲尔。”
“没有失望就好,因为是头一次和人一起旅行,所以还担心Saber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让我紧张了半天。”
“恰恰相反,我非常开心,而这全都是依仗了你的安排。”
这到底是纯粹的客套话,还是发自英灵内心的感慨呢?无论如何,男人带着几分亲切笑意的面容都显得那么让人难以拒绝。于是纯真的人造人也愉快地笑了起来,对于她这样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到外部世界的女孩来说,这样诚挚的表情就意味着一种值得信赖的真实吧。


没错,切嗣的妻子,饱含着艾因兹贝伦全部期望的人造人爱丽丝菲尔,在遇到Saber前为止,从未能踏离那个城堡一步。
也就是说,对于爱丽丝菲尔,她短暂的人生在无尽的严冬中被彻底地埋葬。用于圣杯的人造人没有进行外出活动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的事。而对此,爱丽丝菲尔也完全没有意义地全部接受,一如她本身作为“器”的功能一样,将其容纳进自己的人生。
没有必要去理解这个世界,也没有理由去体会这个世界,对于艾因兹贝伦来说,爱丽丝菲尔只不过是人形的物品,需要被好好呵护,在时机到来之前加以保管的迷藏而已。
所以,为什么要给这样一个人造人以情感和意识的表达机会呢?既然是器物,就好好地去做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圣杯即可,就连个体名字的赠与也未尝不是一种残忍。目睹了这一切的迪多斯一方面感慨着科技与魔术的进步,一方面又回忆起了一天前,自己与卫宫切嗣关于此的讨论。

————一天前————
“考虑到你无法解除实体化的原因,多番考虑之后,只有乘坐交通工具一条途径可以选择。”
契约之后,银色的Servant便以同盟的身份,知会了卫宫切嗣自己无法灵体化的事实。不过询问原因的话,就会被英灵以“或许是召唤时出了什么差错吧”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三次之后,卫宫切嗣也放弃了通过英灵之口获取答案的努力,转而更加小心地观测着英雄的行动,寻找着可以在用来制约英灵的弱点。同时理所当然地,本来计划中的,由卫宫切嗣与灵体化的Saber一同混入普通乘客,悄无声息地潜入冬木的部分不得已做出了修改。而对修改后的决定,Saber也持有了与他平时不相称的热情,“汝可是指,余可以与那个小姑娘一同,乘坐飞机进入战场之中一事么?”
并没有校正男人对于自己妻子称呼的意图,卫宫切嗣只是点了点头,并干巴巴地继续讲解着他的作战计划——
而银色的Saber却还想要继续刚刚的话题。
“还真是出乎所料的决定,从汝之前的表现来看,明明是个心胸狭窄的男人,然而偶尔却也可以表现出令余刮目相看的大度——Master哟,分明之前吩咐过那个人造人要尽可能远离余,却又在此时将其送到余的面前——余是该斥责汝的愚蠢,还是称赞汝的睿智呢?”
明显缺乏闲聊的欲望,面对从者这样的疑问,卫宫切嗣只是冷淡地回答道:“不愿意的话,那么你一个人坐飞机也可以。”而这反应却只是激起了男人又一次的轻笑。
“原来如此。”他抿嘴笑着,将视线移向窗外那沉闷晦暗的雪景,“和汝的相处之道,余倒也逐渐了解——虽然在漫长的时间中,余之挚友屈指可数,因此或许也并不精于此道。然而尽管如此,余仍可断言,汝可不是什么易于相与的家伙——还真是个糟糕的男人啊,卫宫切嗣。”
“接下来,在抵达冬木之后,先定下据点,然后通过事先说好的方式联络我就可以。”仿佛刚刚根本没有人说话,卫宫切嗣冷着脸,把要用的几样机械工具推到了桌子上,“这些道具的使用,你都了解吧?”
“哎,没错。”随手转着从切嗣的库藏中找出的炸弹一类的武器,Saber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提出了满怀恶意的疑义:“虽然万事万物皆可成为达成最终手段的工具,然而年纪轻轻就有了这般觉悟,汝可真是不能小觑——连自己钟爱的妻子也作为诱饵甚至工具恣意地使用,这份决意,简直叫余刮目相看。”
“……”
而面对着自己Master冷漠的目光,Saber只是一边轻松地从软椅上战起,一面随手把炸弹扔向了窗外的雪地。
“嫁给这样的男人,对于一个一步也不曾离开城堡的女人是否是一种幸福——”爆炸的声音带着水与泥浆一起飞向了这个房间,在微微的震动中,英灵在卫宫切嗣的眼前合上了门。“在目的达成之前,余会好好保障尊夫人的安全的。”
“哎,没错,汝无需思考,只需将其托付与余即可便好,余可悲的Master啊。”

 

“嗯?saber,saber?”
人造人的呼声将自己的意识重新拉回了当下,意识到自己走神了的迪多斯歉意地笑了笑,将自己的行李也一并递到了身旁的女仆手中。“无妨,只是想起了些许旧事罢了。”
“——Saber又用起了过去的说话方式呢。”
“啊、是吗?”
“有的啊。”爱丽丝菲尔竖起了一根手指指着天,像是在讲解什么大发现似的说明着,“并且和切嗣说话的语气也是这样,还有之前在城堡里的图书馆时也会有所改变——两种切换不觉得很累吗?”
“并不是这样。”他愣了一下,对露出这样表情的临时Master报以笑容,“事实上在阿尔凯亚的时候,我工作与不工作的时候语气也会有些许的区别。毕竟朝堂之上的时候书面语会用的多一些,但是私下里和朋友或者妻子交谈时,果然还是用口语会更舒服一点。”
“原来如此。”女人恍惚间回忆了起来,传说中身为一代帝皇的迪多斯,他的童年却是在牧羊人之间度过,直到十七岁被以书记官的名义召入皇城之前都在荒野之间生活着,所以或许也正是因此,他才习得了两种纯然相反的对话方式。“还真是不容易啊……我是说总感觉同时用两种方式说话的话,总觉得脑子都会炸掉。”
“虽然有一点困难但是习惯了也就没什么问题。我在图书馆时,还有和卫宫切嗣对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换一种说话方式,或许是因为那时的我其实是处于工作状态吧。”
“……真得给人感觉完全不同呢。”
“艾巴也曾经这么和我说过,她还开玩笑地讲过,如果我和她约会的时候用那种奇怪的语气,就要分手之类的威胁呢。”
“哎——是真的吗?”
“假的,逗你的。”
惊讶被飞快地打断,让爱丽丝菲尔有些不满地微微鼓起了脸颊,“Saber这样,是在小瞧我吗?”
“完全没有小瞧,因为爱丽难道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吗?”
“但是对于人造人来说,很早之前就已经成熟了。”
“然而即便如此,以人类的标准看还完全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呢。并且和我比岁数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爱丽丝菲尔小姐。”
“Saber的话……姆……”
确实,在历史传说中,眼前的Servant是以近千岁的高龄结束了生命的存在,倘若真得要说的话,恐怕也只有森林里的妖精能与他存活的岁月来进行比较——然而仅是从面孔上来看的话,他不过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年青人,比切嗣还要小上许多。圣杯战争所召唤的英灵,将以其生前力量最高峰的形态具现于世,也就是说,对于从者迪多斯而言,这个年龄正是他体能所能达到的最顶点——最佳的肉体力量配上漫长的时间所带来的智慧,如果将Saber视作一名特殊的长辈,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可。
“与其烦恼这种问题,不如先离开这里吧。在去预定的据点前,您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Interlude 2
腐败的气息充盈了整个地下室,密密麻麻的虫在黑暗中涌动,无节制地复制、繁衍——
时不时会有黑色的粘液从天花板滴落,就连那都是粘稠的,像是某种稠液一样的蠕虫。
这里不是人所能停留的场所,不如说,这里打开始就是以“虫”为主体进行设计的房间。
而在房间的最里层,即使是噩梦都不敢造访的地方,伫立着一个漆黑的男人。
不过,真得可以用男人这样的字眼来称呼他吗?通身笼罩在灰黑色斗篷下,连面目似乎都融于了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在这样一个应遭诅咒的世界中,缺乏感情地停留在那里的东西。
有虫在向他的方向蠕动,羽翼扇动的期待声充斥着整个房间,有甲壳类的,不能用常识去判断的生物落在了他的领口处,而明明连视力都退化了的线虫悄无声息地攀上了 男人|噩梦| 的长靴——


“嗞——”
就像是将烧红的铁棒贴到肉体上的声音,明明比虫扇动一次翅膀还要轻的响动,却是如同按下暂停键一般,让整个地下都回归沉寂的东西。
有某种灰烬从男人的衣领和靴子上掉落,刚刚停靠在那个男人身上的同伴的信息已经彻底地在这个时间点消失,就如同那斗篷下面是黑洞一样,会将所有靠近的生物一并吸收并加以利用的梦魇。
那是比这个地下室全部的虫加在一起还要可怕的诅咒,比间桐家世世代代流传的御虫之术更要更高一层的神秘。直接来源于神的时代,在幻想种还没有离开世界的时候,便足以将一切抹杀的祝福。


“……”


男人无声地停留在那里,宛如断电的机器,在得到 命令|能源| 之前,不会进行任何行动的使魔。
而使魔的主人,正在他的脚下安眠着,像是终于做到了什么美梦一般,翘起了自己的唇角。
“会幸福的……”
梦呓一样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颤动着,就像是小孩子在生日时微微颤动的睫毛。
那是对于一个命不久矣的男人来说,过于短暂而又漫长的美梦。
而他的从者则无言地站立于他身侧,守护着Master宁静的梦乡——


今夜的地下室,也是如此地安宁。




Interlude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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