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S+AOS|KSK无差]他也没想到自己真的恋爱了.4

学院AU文,前文见:1 2 3


19

Spock的宿舍楼离这儿意外的不远,虽然雨下得发白,他们具体在哪Jim也说不大清。Jim从那个小土坡时爬上来时手软得使不上力气,还是瓦肯人俯下身拽住了他。他被拖上去的时候脸埋在Spock的大衣里,可惜雨水大到什么东西闻起来都是一股子湿漉漉的味儿。他的脚重新触及地面时,Spock哼了一声,因为挨得太近,Jim能够感觉到瓦肯人胸腔因为鼻音而起的轰鸣,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带着一种淡淡的性感。

“即使是保守估计,你的体温也应该超过了38度。”Spock说,“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寻求帮助吗?”Jim对此摇了摇脑袋,去医院,那就意味着明天早起他就得跟Bones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而他还没有心情跟Bones就那些破事详细聊聊。他朝着Spock喊了句话,但喉咙哑到让人什么都听不清。于是年轻的瓦肯人将耳朵凑到他嘴边上,而他的手,还紧紧环绕着Jim的腰。

哗哗的大雨将世界和伞下的两人分割开,像是被拥抱般的感觉带来了一种堪称荒谬的安全感。

荒谬的安全感,就好像这已经是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小小的房间,雨水劈劈啪啪,但跟两个人已毫无关联。他甚至可以在这么短短的一刻认为Spock真的爱上了他,而他也真的爱上了Spock。这种颠倒的荒谬感让Jim想笑,但他肿痛的喉咙让他失去了用笑声撕裂瓦肯人耳膜的可能。

“你要再说一次去医院,”他喊道,“我就重新下到那个坑里去!”

Spock环绕着他腰部的手微微松开了些——Jim不会说他内心甚至因此而出现了一丝丝的惋惜。他专门又盯着土坑看了两秒,然后深色的眼睛才挪回到了Jim身上。“你不能回去。”这个瓦肯人一字一句,严谨得要死,“否则你可能因为肺炎而死。”

他真的笑出来了,妈的。

“那就闭嘴,领我回去。”他说。“我困了。”

他的瓦肯人温和地眨了眨眼,直起身,示意Jim跟上。在示意的时候,似乎还在思考着Jim需不需要搀扶。

“我不用你管。”他略微提高了点声音,确保即使在暴雨声中,Spock也可以听见,“带路就成。”


20

他一路靠自己跟Spock走回宿舍的计划没能完美实现,这是因为在五十米后他脚一软,差点跌回到路边的水坑里去。一直观察着情况的Spock眼疾手快地抄起了他,让他稳稳站回到了地面上。这让Jim心情再不好也不能冲他喊把我放开。他还是拒绝了Spock提供其他帮助的建议,虽然在Spock把外套披给他时他吸吸鼻子,乖乖伸上了袖子。大衣当然是湿透了,但多少还带着点瓦肯人的暖意。他现在是真的开始担心在自己烧晕过去之前,Spock会不会也因为低温而倒在路上。去往宿舍的路长得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可总之,他们还是想办法跌跌撞撞进了楼,等Jim晕晕乎乎的脑子重新转过弯来时,Spock已经一边甩着头发上的水,一边用钥匙开门了。

瓦肯人的单人宿舍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干净整洁。而当Jim摇摇晃晃倚在门框上的时候,Spock飞快打开房间中的中央空调并设定温度。这儿至少比马路边上要暖和,Jim现在是真的又晕又困到什么都懒得去想了。

“Jim?”Spock抓着他的肩膀,温柔却坚定地把他拖进了房间。Jim哼哼了几声,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别碰我”还是“我困了”。房间还没暖和起来,他被安置在沙发上,漂亮的真皮沙发因此留下了一大滩脏乎乎带着泥的水渍。“我现在为你取一条毛巾来,在你擦干头发的时候我可以泡一杯退烧药,”Spock站起来说,“之后你可以去床上休息,这是合乎逻辑的。”这么说着的他迈开了长长的腿,拉开壁橱去翻东找西。Jim在原地发了几秒钟的呆,生锈的发条才不情不愿嘎吱嘎吱地转了起来。

“我更想先洗个澡。”冰凉的水还淌在他的眼窝和鼻子下方,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了皮肤上。他或许该修正修正语气,让它听起来更有礼貌些——但谁让这个瓦肯人非要无视Jim的拒绝,把他强行捡回来的。Jim自暴自弃地想,他当然知道这不好,可……可是,他真的没力气搞得那么文绉绉的了。

本来在翻捡柜中衣物的Spock停住了动作,他直起身,胳膊上还挂着一条没剪标签牌的毛巾,稍稍犹豫了一秒。“我只有音波浴。”他重新朝着Jim走来,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他手里的毛巾是乳黄色的,是超市里那种一次三条的特价便宜货。但当他用它认认真真地擦拭起Jim脸上的水时,Jim还是没忍住哼出了声。这太舒服了……尤其在被雨水浇了这么个透之后。

“我自己来就可以。”出于男人的尊严,他接过了毛巾,囫囵地揉了揉脑袋。终于干爽了的感觉让他好了很多(也晕了很多)。毛巾上留下了大条大条的泥痕——他或许该给Spock买条新毛巾,Jim晕晕乎乎地想着。他现在真的脏的像个泥猴子——Spock呢?Spock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不像jim头发脖子都是脏的,但他还没换衣服,于是Jim就可以看到他原本银灰色的毛衣上溅满了脏兮兮的泥点子。他的大衣……哦他的大衣刚刚被Jim脱在了门口,考虑到Jim身上都是泥浆,那么那件大衣确实是字面意义地从内而外的脏了。

“我觉得我可以调试出热水,但至少需要两分钟。”瓦肯人又把一杯热水放在了Jim的面前,白色的蒸汽氤氲在冰冷的房间内,仅仅是看到它都能让人迫不及待地想把它灌下去。“在这儿等一下。”

他抱起了热乎乎的开水——滚烫的触感让他差点把它洒一裤子,可与此同时他又恨不得把全身都贴到这杯子上。他哆哆嗦嗦地盯着Spock,脑子又突然清明了几秒。

“我可以用你的PADD给Bones发封信吗?”他说,“他应该还在找我,我不想让他着急。”

Spock在走进浴室前示意了他,其中一个PADD就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密码是0322。Jim把毛巾撩上了桌。

房间暂时只有他一个人了。


21

雨水还在哗哗不停地下着……在这个房间外,听起来离他已经异常地遥远。

Spock没有设PADD的背景图片,默认的淡黄色背景有着那么一种旧书页式的暖意。Jim喜欢这个感觉,旧书页,意味着干燥和整洁。他礼貌地没有对其他内容探头探脑,直接敲开了左下角的邮件通讯系统。密密麻麻的已读信息塞满了邮箱,在等待加载时Jim还心不在焉地注意到,Spock将每一封信都进行了归类整理——并且左边整整齐齐显示了一排“已回复”的小标记。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乖小孩,Jim又一次地在飘飘然的热度中想要发笑。但总算新邮件的界面跳了出来,他将烂熟于心的收件号码输了进去,简单说了一句自己是Jim,在朋友家,然后别的什么也没提地直接按了发送。

新邮件的页面自动消失了。他在关闭PADD前,余光瞥到了其中一个通讯人的头像——这很显眼,毕竟她的排位很靠前,最新的邮件标题是“记住我爱你”,摘要栏显示的内容是“Sweet Heart”,而已回复的小标记中,又只有她这一栏是空缺的。

Jim当然不至于把她误认成Spock女朋友之类的角色——头像照片上的女性并不年轻了,四十多岁,跟他妈差不多一样的年纪,还笑得一脸温柔。世人皆说相由心生或许真的有其道理,因为这个女性的每一条皱纹,都透露出一种耐心的祥和。她周身带着那么一种非常特殊的气质,仿佛一个温柔知性的贵妇人……

而她的手则搭在一个瓦肯人的肩膀上,一个目不转睛,认认真真盯着摄像头的瓦肯人……

……怎么看怎么像Spock。

……是这世界上所有的瓦肯人都长得一个样,还是说这真的就是Spock?

Jim关上了PADD——虽然作为一个黑客,说这句话未免有点说服力不足,但是偷窥别人的隐私……总是让人有点不太自在,尤其当那是Spock的隐私的时候。

……他从没想过,Spock,一个瓦肯人,和一个人类女性——而那个人类女性的岁数刚刚好可以当他的母亲。她还管Spock叫Sweet Heart。

一个被强行套进那些人类母亲会喜欢给小孩们穿的,毛绒绒的圣诞装里的小小Spock蹦进了Jim的脑海。那个小瓦肯人正挑着眉,一脸忍无可忍地不耐烦(也有可能是不甚满意的板着个脸),有些婴儿肥的脸也因此带上了一种别样的可爱……

Jim火速挥舞起PADD,把这个印象从脑海中驱逐了出去。这太可怕了,Spock,又高又帅相貌堂堂,即使在追求别人时也依旧显得那么冷淡而高傲的Spock,却被他的大脑给配上了这么个形象——他99.9999%是烧糊涂了才会想出这个。

他将平板撂回到了茶几上,浴室传来了淋浴的水声。Jim有点好奇正在研究热水器的Spock会不会被花洒喷上一脸的热水,有些狼狈地甩起头发——他看起来真的很不习惯湿漉漉的环境,而那种被他掩饰住,却从紧绷的眼角泄露出的不自然的焦虑不知为何也显得相当可爱。可爱,Spock,把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他一定是疯了……

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重新打量这个房间——已经失去调节能力的平衡控制器让Jim一开始对房间有了点不自然的认知,他深吸了口气。已经渐渐暖和起来的空气充盈了他的肺部……

这个房间本质上和Jim的双人宿舍一样大。区别大概只是靠窗的方向,该放两张床的位置被替换成了一张稍大一点的单人床。床的右侧是一张摆了台灯的床头柜,再往右则是大大的玻璃窗。纱帘笼了下来,刚好把狂风暴雨挡在外面。而床靠近出口这一侧摆得得则是简单的书桌与椅子。Jim合理推测Spock把装饰房间的经费全都花在了电脑设备的采购上,因为他辨认出了主机的牌子,是行业里的顶尖货,而从外壳上的痕迹来看,很明显主人还亲手改装过它。Jim怀疑这台电脑的运算速度可以超过学院给毕业生准备的模拟演习系统,半透明的环形显示屏占满了书桌大部分的空间……

这看起来可真是机械得要紧,却又让任何一个喜欢编程的人心痒得不行。这么想着的Jim忍不住傻笑。除了这些设备以外,其余的部分倒是都和他的双人宿舍一个模样——一张待客用的沙发(他已经用雨水跟泥洗了个透),一张不高的茶几,沙发正对面是单独的盥洗室……

而Spock正从盥洗室中探出头来。

“我将热水调整成了适宜人类使用的温度。”他整齐的刘海儿正湿哒哒地垂在额头前,“你确定洗澡时不需要我的帮助吗,Jim?”

这该死得就像是一个温馨又安全的,不大不小,刚刚合适的家。

雨水倒灌入海,世界被洪水环绕。而你躲藏在温暖的方舟中,危险被隔绝在了世界的另一头……

“不用了。”他听到自己平静地说,“谢谢你,Spock。”

他走进浴室时腿还是有点软,Spock为他找了双拖鞋。当他在Jim走进盥洗室前扶了他一把时,他今晚罕见地没有抱怨,只是拍了拍Spock的臂膀。

“你不会在我洗澡的时候因为太冷而晕在这里吧?”Jim问,“你知道……第二天学生们发现这里横尸了两个人。”

瓦肯人将毛巾递到他手里时,微微挑起了眉毛。Jim却能从对方巧克力色的眼睛中看出一个笑意来。“并不会。”他回答说。“因为考虑到这间寝室的隔音效果和宿舍平时的往来情况,我们同时晕倒在这里等待被发现的期望时长不会低于三天。所以我会尽力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沐浴液在你右手边的架子上。”

当Spock留Jim在浴室,虚掩上门,并保证如果Jim有任何需要,喊一声他就可以听见时,Jim正对着花洒,努力地试图把脸上的笑容给憋回去。

这可真不得了,Jim想。

因为你会发现,你离这个瓦肯人距离越近,你就越会忍不住地想要去喜欢她。

“……Bones如果知道,我在发着高烧时决定和某个家伙谈个恋爱试试,他绝对会杀了我的。”Jim咕哝起来。

而当Spock在外面(稍远一点,应该是在茶几附近的地方)问他他刚刚说什么了吗的时候,Jim用他最后一点力气,朝着瓦肯人喊了回去。

“我说我没有洗完澡后的浴衣,Spock!”


22

热水很舒服。

太舒服了。

要不是Jim怀疑再洗下去他真的会发着烧晕倒在浴室里(然后被冲进门抢救他的Spock发现他赤身裸体的样子),他真的一辈子都不想从热水中走出来。

太太太暖和了。太舒服了。发烧后飘飘然的晕眩感搭上热水,让人又想哼哼出声……又有点想吐。

对不起,这么说有点不够浪漫。但他控制不了,发着高烧头晕脑胀……确实让人非常想吐。

他花了点时间对付头发上的泥巴,它们还没凝固,所以洗起来倒不是很难——但他还是用掉了Spock半瓶子的洗发液。说起来这是否意味着这几天他表面闻起来会是和Spock一个味,Jim想了想,他认为这个念头很蠢。

所以就不要因为这么傻逼透顶的想法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了,把笑给我憋回去James Kirk我警告你。

当他开始用干净的毛巾擦身上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完全的放松……这也就意味着病魔终于能击败肾上腺素的狙击,一冲而上占领了他智商,呸,他体能的高地。他又花了点力气把自己挪出了淋浴间,没喊Spock帮忙(他很感激Spock愿意放他一个人洗澡,而不是和那群啰里八嗦的人一样什么事都要陪着他,好像这样就可以给人以宽慰什么的)。当他拉开浴室门时,他以为他会因冷空气打个哆嗦,但外面已经跟浴室里一样暖和了——让人连心里都一并暖洋洋的。他听到从书桌前传来的Spock的声音,“我找了身旧浴袍,虽然是用过的,但之前洗过后一直收在箱子里,应该会很干净。如果你对此不甚满意……”

“不,Spock,谢谢你。”他从筐中捡出了白色的浴袍,考虑到两人的体型差,它有些宽大,袖子处甚至可以直接盖过Jim的手,但有什么关系,他不在乎。“这很棒,谢谢你。”

“哦,”瓦肯人微微往上挑了个音。“我本想说如果你对此不甚满意我也无计可施,因为节日的原因,楼下的24小时店已经关门,而我的简易复制机不具备复制浴袍的功能。”

“你没有改过它的代码吗?”Jim吃惊地问,他的状态稍稍好了点,虽然他还是很困,他非常困,他想湿着头发直接把自己摔在温暖的被窝里。

Spock在忙着指出:“我确定更改代码是违反规定的。”

“你可真无聊。”他这么说着看了看盥洗室门口的吸水软垫,毛绒绒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想把脚直接踩上去,然后懒洋洋地活动起脚丫子。他确认自己肯定是病得发烧了才会起这个念头。况且他还没有新内裤——他不想提醒Spock,这太尴尬了。你能不能改一下复制机代码好让我变出一条内裤穿?谢谢,算了吧。

他塔拉着拖鞋,溜溜哒哒地走了出来。Spock已经弄干净了身上的水——他不像Jim那样满身都是泥,所以没有急切的用淋浴清洁的必要。现在他正在用勺子搅拌着两杯滚烫的液体——糟糕透顶的味道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我泡好了感冒药和退烧药。”他还扭过脸冲Jim说,“你可以服用后卧床休息……还有,刚刚Leonard McCoy发送了一条信息至我的PADD,询问你到底在哪,你是否愿意回复?”

Bones。Jim呻吟了一声。“回头再说吧。”他嘟囔,“我不想这会儿挨他的骂了。”

他步履蹒跚地漂浮到了书桌旁边,盯起了还在搅拌冲剂的这位瓦肯人。他垂着眼睛,专心手头的样子反倒带着几分低眉顺眼,温顺得一点都看不出之前固执得不肯放Jim走的样子来。就连他纤长的手指抓着银勺的样子也煞是好看,灵活中伴随着一种致命的优雅。Jim怀疑就算这家伙给自己拌得是毒药,为了讨对方喜欢,他也会乖乖喝下去的。不过嘛,退烧冲剂——也确实难喝得和毒药一样。

“噢。”在最初滚烫的液体滚入喉咙的温暖感过去后,他忍住了呕吐的欲望,“真恶心。”

“……”Spock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安静地喝干净了自己的那一杯——顺便一提,Spock的杯子是蓝色的,Jim的是红色的,他喜欢这个颜色搭配。

“所以等会儿咱们怎么睡?”他又问,“挤一张床?”

一个不带性意味的询问,Jim尽量不去想,这多像是一对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才会说出的话。

“让病人睡床是合乎逻辑的,”Spock将杯子放到了书桌上。“我会睡沙发。”

哦。“别。”趁着退烧药的安眠效果还没涌上来,而热水的暖和劲儿还在发挥效果的时候,Jim迅速地反对了。“沙发湿透了。”

“那或许不算‘舒适’,但完全可以忍受。”

“我不喜欢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你就得忍受去睡沙发的念头——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床。”

Spock抬起了眼——顺便一提,他透过那双睫毛盯着人瞧的样子可真好看——盯了他一会儿,“容我拒绝。”他说。“这张床太窄,会严重影响病人的休息。”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那看来我只能去睡沙发了。”

“Jim。”

“我说真的。”

“沙发正处于潮湿状态,如你所言,这将完全不利于你的康复。”

“那就睡地板咯,也不是不行。”

“Jim。”

“干嘛。”

“睡眠对我来说并非必须,我也可以选择冥想来渡过这个夜晚。”

狗屁,Jim嗤之以鼻,累成这样,人就该好好睡上一觉。“你想要冥想我无所谓,但反正我不会去睡床的,除非你也过来睡。”

“讨论这件事缺乏逻辑,你应该好好休息。”

“想到你因为我而去睡那张沙发,”尤其是一个最讨厌湿漉漉环境的瓦肯人去睡沙发,“我就没办法好好休息。”退烧药的药劲儿开始上来了,Jim很确定自己挨到枕头的第二秒就能马上昏睡过去。“这样吧,”他自暴自弃地说,“既然你不想睡床,我也不想……”

“那干脆咱俩一起睡地板。”他说。

瓦肯人看着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是在思考有没有必要把Jim送去医院急救室。

“我说真的,Spock,就这么定了。就睡地板吧,我困了,早点休息对大家都有好处。”

如果说对于Spock,最匪夷所思的事就是Jim的提议,那么过了几秒后,震惊就轮到Jim了。

因为Spock竟然真的打开了柜橱,去找里面换洗的被褥……

几分钟后,他们的地板上出现了两套褥子和棉被。


23

“我还以为你会誓死不从。”

“继续争论下去毫无意义。”躺在他对面的Spock冷静地指出,“虽然这种解决方案会同时降低我们两个人的效用,但因为争论拖延下去,会让任何一种解决方案的整体效用都低于此。我只是做了一个符合逻辑的决定。”

“……还真是个符合逻辑的决定。”Jim蜷缩进被窝里。这太奇怪了,他们旁边就是空荡荡的床,然后他们决定要两个人一起睡地板。

是谁他妈想出这么一个“天才”的主意的?哦,对不起,是他本人。他错了,他道歉。

“你知道,一般人这种时候就会说好吧,我们一起睡床好了……你知道的吧?”Jim瞪起眼睛。他的声音隔着被子,有点含含糊糊。

“因为我不能和你睡一张床。”

“什么?”

……哦。

………………哦!!!!!!!

“对不起。”Jim诚挚地告诉他,“你摆出这么一副扑克脸,让我都快忘了你好像确实是在追我的设定了。”

“我接受道歉。”这他妈是哪个异次元穿越来的对话。“那么你现在想要回到床上去了吗,Jim?”

他眨了眨眼。

关了灯的房间光线黯淡,虽然模糊能听到远处机房(可能是供暖机房,Jim猜)的嗡鸣,但模模糊糊的,叫人听不真切,反倒成了哄人入睡的白噪声。豆大的雨点还在劈劈啪啪地撞击着他们的玻璃窗子。可是现在那听起来和他那么远……

他躺在已经暖和起来了的被窝之中,而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只要伸出手就可以碰到的地方,那个瓦肯人正瞪着那双圆圆的眼睛,温和地凝视着自己。

“这好像野营。”他突然说。

像是小时候,篝火完,跟最好的朋友挤在帐篷中,面对着面说着悄悄话的野营。他们的空间很小,小到了让人觉得安全,惬意……

温暖的空气将冰冷甩在了门外,他们是在黑暗的大海上漂流的烛火,可是那很安全,况且他们并不孤单。

“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Jim轻声说,他的思绪越飘越远,已经有点心不在焉地快要融进这舒适的黑暗中,跟梦乡化为一体了。他伸出手,拍了拍Spock露在外面的手指。“谢谢你,晚安,Spock。”

瓦肯人睁大了一点眼,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他们的手,又将视线落回到了Jim的脸上,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抽出手,缩回到被子中,认真说。“晚安,Jim。”

他们没再说话。

只有清脆的雨音不断重复,将他们跟世界分割开来。

……

在睡着前最后一秒,Jim突然想起来。

他明天得搞条新内裤。


——TBC——


Notes: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我也想看小舰长和小大副甜甜美美在一起!!!

还有一次更新左右的长度,老舰长和老大副就重新出场惹!收拾收拾准备尾声发糖~(bushi

下次更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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