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yle]避无可避 01

*灵感来自《欲望号街车》,上世纪的美国AU,ABO设定注意。

*CP关系混乱,包含了Craig/Kyle,Craig/Clyde,Stan/Kyle,Kenny/Kyle,剧情发展上以Cryle和K2为主。我会在每一章的开头标注主要cp

*注意存在主要角色死亡 非自愿性行为 Underage暗示

*并不能保证完结


Chapter 01·Cryle

      当Kyle Broflovski拖着他的旅行箱穿过泥泞的街道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会是怎样的一种个事。如果你提前知道的话,你一定会将之斥之为低俗,无耻,缺乏感情并且相当肮脏的低劣三级片——况且三级片不会像这个故事一样让你看得不爽,你还会如此指出。但幸运得是,不管怎么说,你和Kyle都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正如那句欧洲的谚语所说,无知是一个人最大的福气。所以,我们无知的主人公,Kyle Broflovski拖着他的旅行箱,正带着他那份盲目的福气穿过了South Park的第三大道。很明显,这里是下等人居住的地方,你可以嗅到空气中炸鱼的那种独特腥味,就跟妈妈们在肮脏不堪的二楼厨房,一边打死蟑螂,一边在沾满油垢的排风扇下做的炸鱼是完全相同的类型,

     Kyle Broflovski穿行在这条充满了下等气息的街道上。路上有很多泥,并不是因为刚下过雨,而是由于此地到处可见的某种蒸腾的热气,它们就好像人身上黏糊糊,让人难受得不行的那层薄薄的汗液一般,以蒸汽的形式此地的泥土完成了某种化学反应。于是地上便到处都是踩上去就会发出噗叽噗叽声响的泥巴,它们争先恐后地包裹住了Kyle皮靴的靴根,将那双曾经价值不菲的鞋子染上同自己相近的颜色。

     红发青年本人,毫无疑问,是与这里的风格格格不入的。他看起来二十岁出头,虽然细心观察的人可能会注意到他眼角的一些神态,而说他实际年龄要比二十岁来得大些。他穿着件纯白的衬衣,衣领被熨得服服帖帖,抹了一层生浆,挺括地护住了年轻人的脖子。热气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对这层人工制造的礼仪阻隔做出些什么,所以只能怨恨地在生浆周围打量,盘算着到什么时候这衣领会失去它的作用,和这里的一切一样软哒哒地趴下来,暴露出青年的脖子,还有他脖子后面那已经发育成熟的Omega性腺,好叫他的味道和整条街上臭气哄哄的Alpha气味混在一起,成为像煎鱼一样不分你我的东西来。

Kyle背挺得笔直,他和街两旁那些被日子压弯了腰的老人不一样,也同那些街两侧,正对着他吹着口哨,比划出下流手势的年轻小伙子们相异。他的行动中透露出某种特别的教养,就跟他规规矩矩挽到手肘处的袖子,搭在手臂上的咔叽色风衣,还有蓝灰色的牌子货牛仔裤一样,告诉着所有人他是个外来者,一个走在充满的混乱街区中,却仿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着什么危险的小小的Omega。

     Kyle并不觉得自己很小,事实上,他身高很高,即使在受激素影响的Alpha中也绝对是相当高挑的个子。他也对自己的体力有着充足的自信,就好像他也同样信任着,许诺会保护这个国家每个人的美国政府一般。但这确实不足以构成他忽视那些潜在危险的理由。他的妈妈花了大半辈子,像只老母鸡一样地把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教育他说,一个小心谨慎的Omega是绝对不会在没有Alpha的陪同之下,随随便便跑到“不那么安全的地区”的(事实上很多时候,哪怕有Alpha的陪同也不行)。她给他读了很多孤身Omega穿过危险的小巷,于是第二天,警方在臭水沟中发现了他已经被咬穿了,刺透了,完全被Alpha们玩坏的尸体的新闻。Kyle没有被这些故事吓到,虽然不管怎么说,对环境的警惕已经快成为一种本能,深深地扎根在了Broflovski的身体里。他确实不该到这种地方来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时间烦恼这件事。他还没有时间去琢磨,只因为他眼下有别的烦心事更让人担心。

     “第三大道,1102号。”他用着字正腔圆的标准美式口音读出了手中信件上的地址。1102,和他眼前这栋建筑物门牌上的数字摆在一起,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他可能只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他要拜访的地方——他歪着脑袋,瞧了瞧巨大铁门后的那栋油漆全部剥落了的建筑。

     这是美国不那么拥挤的城市非常普遍的独门独院,跟两旁的建筑物一样,比人还高的山墙挡住了邻居们往院子和屋里窥视的视线,但是透过栅栏式的铁门,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灰扑扑的场景来。

     院子不大,铺着水泥的地面没有摆放任何的绿植。地面大概是被人泼过水,湿漉漉的,在五月阳光的照射下,正成为这个街区富有特色的热气的一部分。这就跟过去的年代,洗衣做菜的妇人们会将洗菜水泼到院子里,就好像这样能冲干净地面一样,散发着某种与煎鱼味道相近的生活气息。而就伫立在几步远处的那栋上了白漆的建筑,也完美地融入了这样的生活中——它原本的油漆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木石的结构,剩下的部分也变成了某种晦暗不明的灰黄。很明显,有人给它重新上过漆,但由于心不在焉的缘故,所以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在灰黄的基调上打了许多纯白的补丁。它看起来就像是Kyle身后的每一栋房子一样,愚昧不堪,也陈旧不堪。

     如果说这样的房子没有让Kyle失望,那绝对是在自欺欺人。事实上,你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的眉毛微微地竖着,就跟那种有点严厉的小学老师面对着某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一样,略带不忿地盯着眼前的建筑。“好啊,好啊,格列佛,”那个老师没准还会说,“你可别让我逮住你做什么坏事,不然的话我就要揪着你的耳朵,把你送到教导主任那里去。”Kyle的表情可能没有那么地富有威吓性,可绝对说得上是疑心十足。他又大又亮的苍绿色眼睛相当地锐利,就像是一把薄薄的小刀。

     他又垂头读了一遍信上的地址,第三大道,他没有走错,1102,毫无疑问就是眼前的这栋。他重复了这个观察的动作两到三次,才终于微微垂下肩膀,按动了栅栏旁,镶在砖块里的小小嵌钮。

     没有声音,Kyle又用力地按动了两下,没有声音,他心想,绝对是坏了,同这里一样,从内里开始就开始了腐坏……

     “那玩意儿不能用很久了。”有人突然冲着他说。“里面的电路全都烂透了,绝对比被Stripes啃过还要糟。”

     Kyle吓了一跳,他的指甲磕在了坚硬的嵌钮上,生了锈的铁片划过了那块皮肤。他没有马上回对方的话,而是先把手指头缩回来,确认了一下没有出血,才转过身:“我发现了,它不能用。”他的绿眼睛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神态正显得越来越怀疑而又警惕。

     站在他身旁,单肩靠在山墙上的男人个子很高,哪怕是Kyle,都差不多比他矮了半个头。黑头发,虽然头发的大部分都被一顶深蓝色的垂耳帽遮着。他穿了高腰的牛仔上衣和长裤,故意敞开的扣子间是一件被汗水沾湿的白色T恤衫。Kyle的目光在对方富有肉感的胸膛和小腹上回旋了一会儿——对方绝对有注意到Kyle的表情,所以嗓子间才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喉音。汗液的味道混合着Alpha的信息素,带着某种肉欲的满足,正懒洋洋地蒸腾进他们身处的热气间。

     男性,Alpha,和自己岁数相差不多,毫无疑问,如果他愿意,会相当地富有攻击性。Kyle直到刚刚才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存在,大概是因为在此之前,他就和背景板里的任何一个人物一样,毫不突兀地隐藏在这该死的气味间。但现在他走出来,和Kyle说了话,Kyle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能够很明确地分辨出对方的味道和周围环境的不同,虽然他还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气味。刚刚运动完的汗水加重了荷尔蒙的味道,同时却也掩盖了非常多的,极为细微的差别。

     靠着山墙的男人脊背有些微微地弯曲,但和那些充满了病态,在阳光下佝偻着身子晒着太阳的老人绝对不同,他就像是一只矫健而又优雅的黑色豹子,正绷紧身体,在草丛间凝视着自己刚刚发现的某个落单的猎物。

     “你在这儿站多久了?”于是猎物便相当直率地回应着对方的目光。Kyle收紧了下巴,他还不想在这样一个地方和Alpha大打出手,虽然现在是白天,有很多人在看着。

     正因为有许多人在看着……

     “没一会儿吧。怎么,碍到你的事了吗?”男人没有因此而挪开视线。他的眼睛是灰色的,缺乏笑意,也缺乏一个活物该有的,快活的亮光。他的态度相当懒散,甚至有些恹恹的味道,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停止住嘴里咀嚼着的动作——他正嚼着什么东西,Kyle怀疑可能是一块随处可见的劣质口香糖。

     男人说话的内容很像是在挑衅,虽然实际上,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好像回答这个问题也完全是例行公事一般。

     Kyle不会喜欢他,他有着这样的强烈的预感。虽然在不经意间,他的眼神正顺着男人微微动作着的下巴滑过那道干净利落的脖线,钻到衬衫和外衣遮盖的锁骨间,还有被衣料包裹的,有力的小臂上去。

     他绝对是很多Omega会喜欢的类型,想想看他收紧那样的小臂,把Omega按倒在墙上,然后猛地刺入的样子。他的神情冷淡,甚至还总是带着那么一种漫不经心的厌烦,而这也只会让Omega们为此更加兴奋地尖叫出声。

     Kyle能听到自己小腹中的某个部分为此而鼓动了一下,但不理会像是这样纯粹又野蛮的,毫无涵养的念头,他预感到了自己并不会喜欢他。实际上,他正在为对方这么贸然地凑近感到冒犯。

     “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他不动声色地回答,重心落在了另外的一条腿上,那是一个在退后一步,和发起进攻之间进行了折衷的怪异姿势。Kyle的眉毛没有松开,他的眼睛也没有笑。“所以,你知道怎么进到这里面去么。”他抬起下巴,朝着那栋房子比划了一下,“我有点事,需要找一下里面的人。”

     “你有点事,要找一下里面的人。”对方只是继续用着他那令人恼火的声音复述说,“你想干嘛,我没有在这附近见过你。”

     Kyle努力控制住自己并不愉快的心情,“这和你无关。”

     “那怎么进去这件事也跟我没有关系。”男人缓缓地眨了眨眼,眼神不再那么直勾勾地,冒犯地凝视着Kyle,这让Kyle的脊背没那么地僵硬了,虽然他说的话让人的恼火层次又往上爬了一级。

     “你说得真好。”他冷冰冰地回答,“这确实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你干嘛不继续去走你的路,或者做你的事去呢?在别人的房子外探头探脑可不是什么正派人应该做的事。”

     黑发男人的眉毛挑了一下,他咀嚼的动作终于停住了,然后,他的眉毛又缓缓地放平了下来,就好像他终于微微弯出了一点弧度的嘴角一样,看起来带上了那么丁点的柔和,“‘在别人的房子外探头探脑可不是什么正派人应该做的事’,哈?”

     他总是在重复Kyle刚刚说过的话,就好像那里面有着什么巨大的讽刺意味。这样的态度也让Kyle变得不耐烦了起来。他咕哝了一声,干脆掉过头去,懒得再理他,开始恼火地摇晃起上了锁的栅栏门来。

     门栏嘎吱嘎吱地响着,证明着门轴的某个部分绝对已经锈住了。他粗暴地踹了脚栅栏,但那只是让他的脚痛了起来。他又开始拽起了门锁,就好像指望这样锁就会突然裂开,变成两半,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一样。

     黑发的男人站在那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让Kyle从踏入这个街区后,就慢慢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的脾气越发地暴躁——但那还在可控范围内,在Kyle可以克制住自己对这一切感到厌烦的情绪,以免不慎暴露出自己不耐的范围之内。可是那个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烈火上浇了一桶柴油。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最终挫败地踹了一脚大门,强忍着蹲下身,咬牙切齿,甚至被气出泪来的冲动——他从来都没有被气出眼泪过,事实上,打出生以来,他从来都是那么地斗志昂扬,又严肃认真。但紧接着,发生了许多事。他心情不好,他一直在服用抑制剂,医生说他的激素并没有被平复,反而因此有些紊乱。“你应该从过去的事情中走出来。”那个懦弱的Mackey冲着他说,“沉湎于悲痛没有任何的作用,mkay?”他想起了每当自己开始控制不住,被人激怒的时候,那双总是会轻轻按在自己的胳膊上,用自己的信息素来让他平静起来的Alpha。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开始服用抑制剂,他不需要,因为他结了婚,他有着一个爱着他的Alpha,一个体面的家庭。他想起黑发青年的笑,他们一起在阳光下,玩着飞碟和橄榄球。融化的冰淇淋滴答地落在地上,那个人在拐角处搂着他,与他悄无声息地接吻……

     直到他被什么人给推到了一边去,他才终于把自己从逝去的记忆中拔了起来。这不好,他心里朦朦胧胧地想着。Mackey和他说,长时间陷入回忆,以至于忘掉自己身处何处,忘记自己应该去做什么,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话说回来,如果人知道什么不是好事,就能去不做的话,那么这世界上也不会再有如此之多的麻烦了。

     也就不会有如此之多的罪过了。

     他向后踉跄了两步,旅行箱倒在地上,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给推开的。那个黑发的青年人像是终于看够了一样,随手推开了Kyle——一点都没有对“自己推的人是个Omega”这样Alpha本能性的保护感——从兜里掏出了把钥匙,然后开始扭动挂在栅栏门上的铁锁。

     “你……”他喉咙很干,他的思绪还纠缠在回忆做成的陷阱之间,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傻。他混乱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所以,这是你的……不是Clyde的……”

     “下次记得不要在别人的房子前探头探脑。”他这么说着,故意举起钥匙,在Kyle的鼻子前停滞了两秒,才把它收了回去。“还有,最好要对屋主表现得礼貌一些,Broflovski。”

     那个叫着自己姓的男人直接推开了大门,门吱吱呀呀地应声而退,和面对着Kyle时截然不同。

     “顺便一提,我是Craig,Craig Tucker。”他朝院子里走去,甚至都没费心回过头来瞧瞧Kyle一眼,“Clyde有提起过你,他说你会坐下午3点的火车来,接着搭公交,4点半到这边。现在是晚上五点十分。”他终于停住身,扭过头,甩甩袖子,露出一支银色的腕表。“你迟到了很久,大概路真得很难找吧。”

     这么说着的男人没有笑容,他兴致缺缺地又打量了一遍Kyle,就差在脸上写出“我一点都不觉得路很难找”这句话来,然后插上衣兜,走进屋中。“进来,”他命令似的说,“Clyde回来之前,你可以喝点热水。”

     Kyle站在原地,他还没有从回忆带来的茫然中缓过劲来。他不喜欢回忆,因为回忆让他变得脆弱。但那些回忆又是那么地特殊……他站在原地,终于努力拨动起了脑海中的思维的那根弦,就好像奋力拔起双腿,从泥淖的陷阱中爬出去一眼。

     他直觉性地嗅到了某种危险,不仅仅是跟一个Alpha共同一室的焦虑,还有那个男人本身带着的某种不祥意味。他不太想进去,也不想顺从那个男人粗暴而又讨厌的命令。可是天正在渐渐地黑下来,事实上,一些游手好闲的Alpha们已经开始出现在街道上,而那些惨死的Omega们的故事,又在他的脑海中来回地起伏。

     他应该直接拎起手提箱,想也不想地回到车站,直接坐着下一班车离开的。他真该怎么做,如果他能有可以离开的地方的话。生活最喜欢以某种令人绝望的方式追赶着它的受害者,将人一步步地逼退到了悬崖处,却又柔声地冲着他说:“你知道,你总是可以拒绝的。”

     你知道,你总是有选择权的。

     Kyle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他终于还是拉起箱子,朝着Craig在的那栋房子迈开了脚,踏向了自己无路可退的生活。

     轮子咕噜咕噜地滚在水泥的地面上,发出了某种令人不悦的,单调的噪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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